“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叛徒!”

老五沒有語言攻擊,看向女人手裏提著的金籠,眼淚總是忍不住,瞅向硯青的臉道:“我是真的把你當作了她,一樣的對待你,我總覺得你們那麼相像,隻是你沒有她那麼好的運氣,傳承祖上留下的產業而已!”

硯青抿唇,淚水順著眼角滾落,沙啞道:“對不起!辜負您的錯愛了!”

“我還想著將那些兄弟交給你,現在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都被抓,小石,你是真的讓我失望了,三分鍾前,我還是不相信會是你!”仿佛是被自己最愛的那個人背叛,心那麼的痛,想到什麼,又問:“你叫硯青,那麼跟你去的那幾個人是?”

“他們都是我的手下!”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們那就是他們千方百計要殺的人,恐怕打擊會更大,提起鸚鵡道:“來,跟我說!”

鸚鵡抖抖翅膀兒,後張開口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五個老人都將視線對向了養了九年的小動物,都苦澀的笑了。

硯青吸吸鼻子:“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五爺,如果您不走這條路,我真的很希望做您的幹女兒!”

“我就說嘛,你這孩子,和我們非一路人,是我大意了,可我不後悔,終於可以去見她了!”老五說完就徑自向遠方走去,或許在八年前,就已經將生死看淡,甚至終日都在祈禱著死亡早日到來。

愛情,是一種感情,真正懂得愛情的或許並不多,一生隻愛一個,而永遠不變的動物,或許隻有天鵝,他感覺他的這段感情,就像天鵝,死了一個,另一個便會拒絕進食,幹耗著,直到生命耗到盡頭,仇恨令他活了下來,這八年,確實累得苟延殘喘,突然有些釋懷。

聽說這柳嘯龍與硯青同樣算一段佳話,那麼祝福你們可以像天鵝那樣,一生隻為一人。

所以他並不打算把那些罪證拿出,死就死吧,何必還帶走一群人做墊背?

或許是不希望這個像心中那個人的人就這麼痛苦下去,最後再做一件好事!

“柳老大,你看你這辦的叫什麼事?這不是要斷我們的後路嗎?”

“柳嘯龍,我們尊敬你,才將人身安危交托給你……”

見滿屋子的人都開始喧鬧,林楓焰上前一步大喝道:“那你們現在有被抓嗎?大哥若要害你們,現在會坐在這裏?”

“好了!”柳嘯龍抬手阻止手下繼續發怒,瞅向眾人:“你們隻有七個半小時時間,立刻回去準備,撤離本市!”

“好不容易安家,您讓我們去哪裏?”

“一個月內,定讓你們回歸!”

聞言,大夥選擇再次信任,現在他們也隻能相信他了,蜂擁而出,恐怕七個小時後,整個市都會進行大掃除,條子滿天飛。

不到十分鍾,大堂內,僅剩下一些即便被抓,也有足夠能力脫罪的大型幫會頭領,刀疤三見柳嘯龍一副心事重重,就上前安慰道:“這事呢,也不能全怪硯青那女人,怪你!”

知道是來打圓場的,離燁和林楓焰退後,騰出空地。

柳嘯龍始終揉弄著眉心,閉目不言。

“你應該事先將此事的嚴重性告知她,人又不是神,哪能想那麼多?我相信她要知道了,斷然不會這麼做,好了,我去幫他們通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兩夫妻過日子,沒必要存在那麼多秘密!”搓了一把嘴角的刀疤,猙獰著一張臉,轉身離去。

陸天豪倒是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道:“滿腦子的衝業績!”後也起身尾隨。

夜裏,硯青按照回家的路,一步步走回,腦子裏亂糟糟的,當五老沒有供出時,她還在那裏期待著,直到案子結束,才想通一個道理,一個好在五老沒有供出的道理,將包包甩在肩上,大手插在風衣兜兜內,望著周圍大大小小店鋪散發出的七彩光束長歎。

怪不得柳嘯龍會來脅迫她不許封路,最近一心想著抓人,後掃蕩市區裏那些幫會,繼而忘記了一旦真的掃蕩,即便是三兩個小幫會,也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如果柳嘯龍和陸天豪沒有參與,一切都好說,問題是他們參與了,到時候會被說成他們與警方串通一氣,幫著她這個妻子和知己開始搞黑道,便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且大有可能那些黑幫會群起而攻之。

威望這個東西,一旦失去,就代表著失去整個雲逸會,可惜這個道理知道得太晚,好在那倆男人做事周全,否則一發不收拾,好在沒有封路。

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真的沒良心的人,不管怎麼說,忠義堂的案子能拿下,他們也存在不少功勞,如果不是他們找到了電閘,她也逃不出來,一旦被五老安排來A市,說不定一下飛機,就會被認出,到時候,那些人又豈會放過她?

還有那五老,他們對她真得很不錯,而她卻出賣了他們,這個時候,他們還是為了保住她這段感情而不供出殺他們家人的人,比起這些黑道,她覺得自己要可惡得多。

狠狠拍拍腦門,如果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仙該有多好?那麼所有的後果都會想到,人的大腦運用起來,能量有限,一邊要想著抓人,大掃蕩,還要想著怎麼麵對五老,想著瞞騙柳嘯龍他們,從到雲南那一刻開始,腦子就嚴重不夠用,哪還有時間想掃蕩後的後果?

所以說,這件事她錯了,陸天豪從來不會對她發火的。

都不知道回去後,要怎麼和那男人說,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他一定對她失望透頂了,拿起手裏的一等功獎章,為何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們明知道她這麼可惡,卻沒有說過要傷害她的話,而她……

鼻子好似吃了檸檬,越想越酸澀,最後伸手捂住,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一直覺得哪天如果自己害了雲逸會,那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現在真的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光,就算她真的那麼做了,他也不會來殺她,他會殺了他自己。

曾經她隻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隊長,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一個男人肯為她做到這種地步,而她卻一而再的傷害他,而他又一次次的寬恕,如果我不是警察,或者你不是黑社會該有多好?

公事上,她做到了大公無私,而愛情上,她總是那麼的自私自利,他依然還那麼包容著她,修了幾輩子的福,才遇到這麼一個人?

不知不覺走了一個小時,才到家門口,眺望著遼闊的家園,他說過,這也是她的家,甚至將所有資產都交予她手,如果沒有他,她哪裏有這個福氣?

有人說,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她信了。

“少夫人,您回來啦?”

見守衛問候,硯青點點頭,不得不踏入了,一會見到了,她說什麼好呢?或許他已經什麼都不想和她說了,心裏堵堵的,好似被巨石擠壓著,難受異常。

到了大廳,發現隻有幾個孩子在玩樂,婆婆坐在餐桌前唉聲歎氣,並未見那男人的身影,調整好情緒,笑道:“媽!”從今天開始,她要改變自己的態度,在家裏,永遠也不要盛氣淩人了。

“硯青,你這孩子怎麼才回來?快,去叫嘯龍出來吃飯!”李鳶指指書房,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肯定是又吵架了。

硯青褪去大衣,見滿桌的美味,想了想,拿過一個碗,盛滿米飯,撥弄了些菜肴才道:“我給他送進去,你們先吃吧!”推開書房大門,果真見丈夫正坐在辦公桌後走神,輕輕合上門,一步步上前,雖然知道有錯,可突然要她像個小媳婦,還是做不出來,生硬的將碗遞了過去:“吃飯!”聲音有些微的冷漠。

鏡片後的眸子瞪了一眼,後不理會的開始整理滿桌的報告,抽開筆蓋,飛快的在紙張上揮灑。

某女覺得很尷尬,飯碗收來回也不是,遞出去人家又不接,就這麼伸著,垂頭蹭蹭鼻翼,抬眉繼續道:“吃飯了!”

“你自己吃吧!”男人簡短的回絕,愁眉不展。

“柳嘯龍,我都來給你送飯了,你還想我怎樣?”可惡,她都低聲下氣的來道歉了,他就不能見好就收嗎?難道還要她給他跪下不成?做夢去吧。

柳嘯龍森冷著臉偏頭眯視著女人好笑道:“硯警官向來認錯時,都是這種態度嗎?”

“你愛吃不吃!”硯青端著碗起呼呼的遠離,走了幾步,男人也沒叫住,甚至又開始忙碌,看來這次氣得不輕,平時她能來主動道歉,早喝香檳慶祝了,站住腳,偷偷看過去,好家夥,額頭青筋都蹦出來了,而且那沉穩清冷的模樣夠嚇人。

識相的就應該選擇離開,但離開了,就代表著一直僵持下去,她不覺得這件事他會來主動找她,好不容易在一起,哪能就此打冷戰?再說了,這事錯的也是她,愛恨分明嘛,繼續捧著碗過去:“老公!”豁出去了,臉都不要了,繞指柔嘛!

‘嘣!’

正寫得來勁的金筆尖端突然斷裂,柳嘯龍捏緊筆杆,嬌嗲的聲音令心髒狂跳了一瞬,誰教會她這一招的?還真有點難以招架。

硯青見有效果,趕緊將碗讓下,直接轉身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雙手環住其後頸貼近俊顏,臉頰輕輕蹭蹭某男的腮幫子,學著電視裏看來的撒嬌畫麵,撅嘴柔聲道:“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嘛!”

“哼,差點讓我家破人亡,一句對不起就完了?”柳嘯龍扔下筆,將身體向後靠,始終沒有推開。

“你又不是不知道!”硯青拉開距離,看著丈夫很是認真道:“我不靠譜已經三十一年了,若不是你這盞啟明燈在前方為我引路,我就是抓瞎!”越說越激動,直接翻身而起,在屋子裏邊走邊慷慨激昂:“我和您哪能比?您老顧慮大全,而我,隻能想那麼一小小的部分,您深明大義,宰相肚裏能撐船,這事您又豈會和我這小人物一般計較是不是?這事我錯了,我混蛋,我該死!”末了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雖然力度很輕,還是有點疼的。

“噗!”柳嘯龍聽著聽著,突地笑出聲,這女人,紅的能說成黑的,這個時候,似乎想再生氣都有點難度。

硯青驚喜的小跑過去,又坐在了其大腿上,樂道:“不生氣了?”都笑了呢。

男人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你都這樣了,我還怎麼生氣?”大手揉揉愛人的腦門,古靈精怪。

“嗬嗬,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做任何事,我都會三思而後行,當時我沒想那麼多,真的,我腦子不夠使,沒想到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傷害,好在你不糊塗,老公,我喂你吃!”獻媚的端起碗親自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