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嘯龍單手插兜,淡漠道:“路是他自己走的,如果他自己給走死了,也怨不得人!”

“攔不住的,一開始你們就不應該叫他回來!”林楓焰白了一眼,曾經為了蕭茹雲,董家有多慘她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把人叫回來,不出事都難。

英姿無奈的低頭,她是有私心,是想西門浩這個時候回來陪在茹雲身邊,好給他們創造機會,卻忽略了這一點,忘記了西門浩是一個有仇必報的陰狠之人,怎麼辦?她又闖禍了嗎?可這個時候西門浩不陪著茹雲,要他何用?

葉楠望著奄奄一息的蕭茹雲,希望這一次,是你此生最後的劫數,否則上天就太不公平了。

金陵海岸,賓利站在了姐妹海鮮樓下,遠遠看著那一抹倩影在十來把遮陽傘下穿梭,還是那麼的光彩奪目,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老是想起她,想起他們的曾經,是現在的妻子不會每天在家等他下班,給他換拖鞋,還是不會天天粘著他撒嬌?

而且看著曾經心愛的人兒如此艱苦,他也應該幫她一把,既然都來了,或許可以說清楚,反正她現在都這樣了,應該不會拒絕他,思即此,整理整理領帶,上前坐在了一個空桌上。

穀蘭放下幾杯冷飲,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抓著托盤的手倏然一怔,他……怎麼會在這裏?而且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完全猜不透,不過上次幫硯青救了那個人質,她確實沒好好謝過他,回屋取了兩杯豆漿,過去笑道:“你怎麼來了?”

還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再次看到後,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賓利也笑笑,拿起豆漿喝了一口,後讚歎道:“味道不錯,穀蘭,我在那邊,挺擔心你的!”帥氣的笑容,迷得周圍的女孩們頻頻回頭。

好帥的外國帥哥。

穀蘭沒有多想,看著店鋪道:“沒什麼好擔心的,謝謝你來看我,說吧,到底什麼事!”她了解他,其實在看到他眼裏閃爍的神情,和剛才的話,就已經猜測到了什麼,但她希望他不要說出口,最起碼還能給她留點尊嚴。

“我是想,請你跟我回英國!”

話,最終還是說出,穀蘭沒有哭也沒有笑,淡淡的舉起手中紙杯:“你老婆呢?”

“穀蘭,雖然我給不了你名分,但我絕對會讓你活得比現在快樂,會給你想要的一切,我會好好養你,你的孩子我也會視如己出!”已經調查出那孩子是怎麼來的,當時很震驚,很生氣妻子為什麼會把她私自趕走。

有時候,命這個東西,還真容不得人去反抗,每一個男人都說會好好照顧她,卻都隻將她養在外,跟過去好啊,成天山珍海味,什麼都不用做,有豪宅,有金錢,以前的穀蘭一定會答應,可現在的她,不會,也不會再為這種不愛自己的男人掉一顆眼淚,挑眉道:“你知道嗎?在你剛才說出這話以前,我還在想你,賓利,我要感謝你,將我從痛苦的深淵中拉回來,也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不需要了!”更不需要你了。

突然覺得開朗了起來,嗬嗬!日子越來越美好了,心裏徹底沒了愛情後,也不再糾結,這算是老天給她送來的一份禮物吧,沒有想著去重傷,一切就在這裏結束,從此做好她的海鮮西施,享受著人們吃著自己做出的食物那一臉的讚美。

還有一群好朋友,她已經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即便真會有一個男人願意給她一個家,那麼也比不上此刻的歡樂。

見男人還想說什麼,打斷道:“是的,我後來發現我真的很愛你,可現在不了,你走吧,不要太讓我看不起,那樣還會有不少美好的回憶,不送了!”起身走進廚房,拿起鍋鏟搖了搖,要是最初能有這般灑脫該有多好?

哦不,一點也不好,那樣她會跟賓利好好生活下去,哪裏發現得了他的這一麵?幾年痛苦的經曆,換來一個人真麵目,值了。

賓利很是窘迫的放下一百塊,起身走向了遠方,現在的妻子給了他忠誠,卻給不了他平時生活上的溫馨,為何兩者不能綜合?這就是所謂的人無完人嗎?

既然她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反正爭取過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蕭祈家。

“你們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警察了不起啊?憑什麼圍在我們家?”蕭瀟帶領著丈夫和所有親屬站在了大門口和那些警察理論,太不像話了:“不就是個蕭茹雲嗎?都說很多次了,她是被別人搞成那樣的,我哥是在救她,給她療傷,知道嗎?”

“你們走不走?”蕭母心裏存在著害怕,但她了解蕭茹雲,不會供出兒子,仗著這一點開始撒潑:“再不走,小心我讓你們一個個的統統下崗!”

劉曉燕是不屑去看一眼,如果上麵真這樣就要她下崗,那這工作不要也罷。

“我老公可是紛揚集團的董事長,他要搞你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蕭瀟拉過一位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叫囂。

“你們閉嘴,沒有證據,我們又豈會前來限製你們的自由?你們母女倆和裏麵那小子,誰都不許踏出大門一步!”劉曉燕瞪了那所謂的董事長一眼,還沒她親親老公帥呢,哦不,拿老公和他比,那是在侮辱自己人。

雖然不是董事長,隻是個小小公務員,可不會仗勢欺人,長這麼醜,不知道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

蕭瀟被罵,又仗著丈夫就在身邊,頓時氣得跺腳,上前就衝劉曉燕的臉扇去:“該閉嘴的是你,一個小警員……”

“蕭瀟!”臃腫男人一把將妻子拉開,低吼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她哪裏是小警員?是刑偵大隊隊長,知道嗎?”

“隊長!”

“隊長沒事吧?”

劉曉燕摸摸嘴角,下手夠狠的,血都給她打出來了,舔舔被牙齒磕破的小傷口,搖頭道:“沒事,繼續守好!”

“那又怎樣?你怕她做什麼?你叔叔不是就在總局工作嗎?給他通個話,這女人我看著不順眼,立刻給我開除了!”蕭瀟惡狠狠的指著劉曉燕命令,見丈夫為難就怒吼道:“好你個王一員,你居然幫著外人,你信不信我立刻讓我哥哥撤了你家的股份?嗯?”

王一員一聽,矮了一截:“行行行,我一會就打電話……”

“滾開!”

沒等男人說完,一道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襲來,順勢望去,驚慌道:“西……西門浩!”

蕭瀟和蕭母都微微後退一步,他怎麼會來?難道蕭茹雲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他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立刻整理整理著裝,笑著上前道:“西門護法,是你啊,來得正好,你都不知道當初我哥將蕭茹雲救回來時有多慘……”

西門浩根本懶得去聽,瞪著那些攔路的警員,後大手一揮,瞬間從四麵八方衝出了兩百多人,將幾十個警員團團包圍,後抽出手槍對準了劉曉燕:“不想死,立刻給我閃開!”

“西門浩,你也太猖狂了!”劉曉燕後退一步,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拿槍指著,他真不怕死?

“這是我們道上的事,不想惹禍上身,你最好少管閑事!”後陰騖著臉越過了警界線。

蕭母見狀,立刻拉住王一員:“一員,攔住他,快攔住他,否則你哥就完了!”

西門浩已經來到了王一員身前,看著男人瑟瑟發抖的模樣,冷笑道:“是你在給她們壯膽嗎?”他可是查得很清楚,雲兒身上有許多傷痕都是女人才會製造出的,這兩女人全身都寫著惡毒二字,那麼一定是她們。

“啊?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王一員擦擦冷汗,西門浩的一根頭發絲他都惹不起,別說整個人了。

“姓王的,你什麼意思?”蕭瀟沒想到丈夫如此的怯懦,瞬間顏麵無存。

王一員愧疚的看著蕭瀟:“我看,我們還是離婚吧!”後抱頭逃竄出。

“一員,一員!”蕭瀟急了,可人已經離場,王一員,你怎麼可以這樣?

西門浩邪惡的勾唇:“我呢,不殺女人,也不要試圖逃跑,回去收拾收拾,蕭老頭手裏的所有東西,最好別想帶走!”是的,他不會要她們死,他會讓她們生不如死,槍上膛,直奔屋子大堂。

‘砰’的一聲,門被踢開,坐在沙發裏的蕭祈沒有起身去看,繼續端著酒杯慢條斯理的輕抿。

西門浩一步步靠近,到了跟前看了半響才質問道:“為什麼要傷害她?”

“嗬嗬!你當初不也傷害了她嗎?因為你傷害了她,所以她找到了我,總經理,你有資格說我嗎?”蕭祈一臉不屑,繼續舉杯。

‘砰!’

酒杯自手中破碎,還是小小的嚇了一跳。

“西門浩,你幹什麼?你給我出去!”蕭母衝過去要去抓西門浩的頭發,誰知道又是一身槍響,小腿被子彈穿透,直接倒了下去,捂著腿道:“西門浩,你這個瘋子!”

蕭祈看著母親那樣,終於不再散漫,起身瞪著西門浩道:“有事衝我來,我知道我逃不掉,那你殺了我啊,你殺啊,西門浩,你若殺了我,相信我,你也好過不到哪裏去!”他太了解茹雲了,不過他還真希望西門浩此刻殺了他,那麼大家就一直痛苦下去。

西門浩捏著槍的手骨節開始泛白,記得賓利說過,那女人如今受不得任何刺激,殘忍的揪過那個還在笑的人地衣襟,拉近距離,瞪大的眸子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霧:“你就拿她的善良來做賭注是嗎?你不是說你會好好照顧她嗎?你不是說你喜歡她嗎?”

“是啊,我喜歡她,可是她的眼裏卻隻有你,總經理,我是個男人,我為她付出了四五年,而她卻說不想結婚了,憑什麼?你有什麼好的?一遍遍的將她推向地獄,卻還是要找你,我倒想問問你,為什麼又要來招惹她?我們都要結婚了,你卻又和她搞一起,把我當什麼?這綠帽子給我戴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嗎?”到最後,開始瘋狂的大吼,同樣伸手揪住了上司的衣襟,不怕死的對持。

是嗎?雲兒是因為照顧他才落得這等下場,因為不想結婚才傷成那樣,這一切都是他的錯,看著蕭祈振振有詞,直接給一拳撂倒,後一連串的毆打,一次比一次狠辣,在這裏,他仿佛看到當初那女人被虐待的畫麵,繼續要一次性把蕭茹雲承受過的痛苦一一歸還。

蕭瀟想上去拉架,卻被一腳踹開,尖叫著倒在一塊用來磨刀的石塊上,臉頰一陣冰涼,後是無法承受的痛苦,大半張臉都全部破皮,幾個翻滾,打翻一大瓶的黑色顏料,染濕整顆頭顱、麵頰、脖頸。

“天啊蕭瀟!”蕭母拖著血跡斑斑的腿衝過去抱起女兒驚叫:“來人啊,快來人啊嗚嗚嗚嗚出人命啦,嗚嗚嗚蕭瀟!”

蕭瀟摸向臉頰,嘔出一口顏料,搖搖頭:“不要,我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瘋了似的衝出了大門,這樣是不行的,她要找醫生,她不能沒有這張臉,不能!

而西門浩這裏還在一拳一拳的攻擊,蕭祈基本沒回手,就這麼躺在沙發裏,任由其上下其手,原來這麼的痛呢,可比不了心裏的痛,真的一無所有了,一輩子的努力,就這麼斷送在他自己的手裏。

察覺到生命已到盡頭,閉目等待著最後對準心口的一拳。

鐵拳高揚,力度足以隔著皮肉打碎一人的主要器官,剛要凶殘的打下時……

‘她現在受不了任何刺激,你明白嗎?’

咬牙隱忍著,兩滴淚滾落在蕭祈的臉龐上,抿緊薄唇,後吞吞唾液,沙啞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她真正去麵對死亡,我情願你傷害的是我,不管我怎麼做,她始終要和你在一起,不想傷害你……而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哼,你真以為你們在落雲山的事……”

“落雲山,她連手不曾讓我牽,蕭祈,我真的好後悔把她交給你!”語畢,一把甩開,起身頹廢的走出,要不是她,你真的可以當上總經理嗎?要不是她,今天你也活不了,那麼好的女孩,他真的忍心下手嗎?不敢去想女人當時無還手之力的被男人騎在身下毒打畫麵,按照時間來看,其實那次她給他打電話時,就已經在生不如死了,而他卻沒發現。

怪不得近日一直神情恍惚,在他還在受人膜拜時,心中的另一半正在被人蹂躪,他沒有保護好她,一直就沒有保護好她,她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蕭祈木訥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笑到最後開始坐在地上抱頭痛哭,哭夠了,起身走向了門外:“沒錯,是我做的,抓我吧!”

劉曉燕見人已經招供,立刻吩咐道:“帶走,將裏麵的人帶到醫院去!聽候發落!”

雙手被戴上冷冰冰的鐐銬,這樣也好,在牢裏,就不用去麵對那個女人了,不用麵對她會不會和西門浩在一起,更不用麵對破產,一無所有啊,可笑的人生。

三日後,寸步不離的西門浩看著女人睜開眼,驚喜道:“雲兒,你感覺如何了?你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半步,我發誓!”深怕女人不信,掏出了婚戒:“這是我在布勒多親自設計的,還有這個,是王妃才可擁有的!”掏出那塊大大的水晶。

蕭茹雲眨眨眼,舌頭還是那麼痛,卻還是問道:“蕭……大……哥……”

西門浩攥緊戒指,所有的驚喜都隨著這三個字消失,醒來後,你最想見的是他嗎?苦澀道:“你放心,他很好,我放了他!”

茹雲明白的眨眨眼,後不再去多看,閉目養神。

“雲兒,我……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也不知道你想聽什麼,但我會陪著你,直到你站起來,然後我再走!”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燦爛,很陽光,仿佛回到了年少時期,肩上沒有重擔,沒有任何壓力,隻有她。

茹雲大大的吸了一口氣,依舊不說話,男人這個東西,她真的怕了,也知道自己的永遠都堅強不起來,普通女孩該擁有的,她再也得不到了,真不知道那些曾經的同行,是不是也像她這般煎熬,興許她們會瞞著往後的丈夫,她也有想過欺瞞,可她瞞不住,不想再去嚐試了。

一群人,輪流守候,深怕再出狀況,都覺得應該將蕭茹雲圈養起來,誰都不給見,養在溫室裏,這樣她就不會再被人指點,這已經是來到醫院的半個多月後了,閻英姿手持保溫杯,裏麵是親手燉的豬骨,營養很高,推開病房的門,居然見裏麵空空如也,而且鹽水的針也是被毫無章法拔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