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低賤的東西,越不被人珍惜,何況是免費的試用品。
徐音好了傷疤忘了疼,像個朝聖者義無返顧地走向自己的聖山,哪怕知道路會崎嶇,會受傷,甚至會死,但將信徒的骨頭永埋在他一生向往之處,仿佛也算圓滿。
他坐在床上,手指間夾著一根煙,牛仔褲扔在地上,襯衣勉強能遮過他的腿根,領口衣扣開著兩顆,勾勒著鎖骨。封池在洗澡,現在晚上十點,他們做了三個小時。
煙是封池的,放在床頭的抽屜裏,濃白的體液也是封池的,在他身體裏。
徐音從沒這麼滿足過,無論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還有說不清楚的地方,明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但剛才那一刻當封池填滿他,也填滿了他許多年的空虛。
就如同一顆空中漂浮的渺小塵埃,現在終於落了地。隻是這麼一層不堅固的親密關係,他也覺得心裏有了著落,總算不是空蕩蕩的了。
隻是可惜,養了半個月才養好的嗓子,現在又壞了。這次不怪封池,是他自己叫的。
“今晚我能睡這裏嗎?”封池從浴室出來時,徐音問。
“不行。”
想也不用想,結果是被拒絕。徐音不惱,站起來走近,雙臂搭在他的肩膀,那根煙快要燃完。他衝著封池吐了口煙霧:“她們有沒有睡過你的床?”
“沒有!”封池被他纏得煩了,將他手裏的煙頭奪走按滅,走到窗邊打開窗子通風。
徐音笑了。秋天的晚風習習涼涼,他沒穿褲子,覺得有點冷,可是衣服都髒了,上麵沾著粘稠的液體,不能再穿。
他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褲子,問:“阮白楓也沒有嗎?”
封池轉過身用陰鬱的眼神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隨便問問嘛。”徐音又恢複了那副無所謂的表情,“她跟你什麼關係?”
封池對於他的越界不悅地皺眉:“這不是你該問的。”
“噢。”徐音眼睛閃亮亮的,他可以確定不是女朋友了,“那現在我是你什麼?這個總可以問吧。”
封池沒理他,扔給他一條褲子。
徐音腳趾蜷在地毯上,腳背拱起漂亮的弧度,拿著褲子不動。
“你走不走?我要睡覺了。”
徐音糾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封池看著他,冷漠道:“什麼都不是。”
徐音愣了兩秒,心髒被輕輕揪了一下,很快又挑起他那還泛著粉的漂亮眼尾:“剛睡完就不認賬了?”
他受傷地說:“不帶你這樣的,試用完就趕人,至少說說體驗感吧?”
封池看了他一眼,把弄髒的衣服和床單都扔進贓衣簍裏。眼前總算沒那麼亂了,他的心也稍稍平複了下來,強忍著自己沒有把眼前這個人趕出去。
“我猜應該還不錯,你真的好硬。”徐音挑逗他。
封池讓他閉嘴。
徐音笑嘻嘻地套上褲子,那是封池的,褲腳有點長,被他踩在地上,有種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怪異感。
他準備走的時候忽然聽見封池說:“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徐音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隱藏對於他來說太容易了,他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自己,這段關係,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就像他從沒告訴過任何人,他瘋狂愛著封池一樣,他是他的不可說。
“沒問題。但是先說好,你也不能再跟別人發生關係。”徐音說,“你是我的。”
封池沒說話,算是默認前半段話,後麵半句他就當沒聽見。
他想了想才說:“還有,上床可以,但我不會跟你接吻。所以別在床上跟我討吻,很惡心。”
惡心嗎?徐音想,他還覺得很浪漫呢。
“好。”
一個蜜棗換一顆糖,他也沒有太虧,他得到了這個人,哪怕是一瞬的,不是靈魂上的。
封池在家裏呆了沒幾天,就開始忙起來工作。他接了新劇本,一個武俠電影,還有兩期綜藝的錄製,和數不清的廣告與雜誌采訪拍攝,基本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