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口:“他再怎麼好現在也結婚了,我們就不要提他了好嗎?”她也知道母親心中對鍾羽的種種好感不會那麼容易就消失的,總要給母親時間去消磨。
母親雖再有不甘,也不能硬把鍾羽從他的妻子身邊把他拉回來,她無奈接受現實,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逸凡……是怎麼回事?”
她說:“他,你也別想,我和他沒戲。”
母親黯然了,她覺得自己很不孝順,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還想勸幾句,手機鈴聲響起,是蘭若的電話,她問:“暖暖,街上那個是怎麼回事,吵架了?人家一個堂堂企業的老總不至於被罰站雨中吧,不是我說你,從我醫生的角度來講,這樣下去會淋出病來的……”
她恍然,剛才和柯逸凡打了一個照麵之後她在雨中跑回了醫院,上樓之後又想著怎麼向母親坦白,就把柯逸凡給忘了。
總以為以他的個性,早已經回到酒店洗過熱水澡後軟臥高枕的休息去了,哪想到他會一直在街上淋雨。
終是沒有靜下心來坐住,她握著手機發了一會呆,還是拿了一把雨傘下樓。
柯逸凡果然還在原地,全身上下早已被雨淋透,雖神色淒清,卻並不顯得有多麼的狼狽不堪。
她走過去,問他:“你這是做什麼?是算準了我會下來,還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良心愧疚而自我懲罰?”
雨順著他的頭發往下落,他低頭看著她,淒然一笑,說:“你那麼高看我,還是高看自己?”
“那你想怎樣?”其實愧疚的是她,隻是……說不出口。
他抬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說:“我對我自己說,我隻是個來客串的人,被客串的人生要懂得及時退場。可是一切都不在我的預想之中,鍾羽一到,你就跟著他走了,你們走了多長時間我就掙紮了多長時間,我說就算是為了我妹妹我也應該下來阻止你們。我走到這裏,看到你和他,你們抱在一起,我很難受,從沒有過的難受!我站在這裏想了一個下午,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看到你和別人抱在一起我會這麼難受,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按照我想象中去發展,我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大哥,我沒有為了那個人背叛了我妹妹而難受,而是為了我自己!”
“暖暖,你告訴我,我這是怎麼了?”
柯逸凡給她出了個難題,她不會回答。怎麼了?如果人人都知道是怎麼了,就沒有了當初的迷戀,也不會有那麼多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流傳了下來。
她無法看他冰涼的帶著痛意的眼神,情急之下一笑,扔掉了手中的雨傘,拉住了他的手,說:“柯逸凡,我們來賽跑,比誰跑得快,輸了的人要罰買到台灣看小昭的來回機票。”
柯逸凡估計是被雨淋糊塗了,起初還有些愣怔,就這樣被她拉著,一步兩步……十步百步……,他本來就是比她能放得開的人,跑著跑著,心情也就在這飄渺的雨絲裏飛了起來……。
跑得跑不動了,她停了下來,喘著氣說:“柯逸凡,很多東西我們沒有必要一定要絞盡腦汁去想出個所以然來,時間自會給我們最後的答案,我們要做的是……及時行樂,享受人生帶給我們的歡樂,自動屏蔽掉那些的不快樂的事,人生這麼短暫……。”
柯逸凡側頭看著她在紛紛的雨霧中更顯得清亮的眼睛和生動的臉龐,他在恍惚中把同樣淋濕的她抱在了懷裏,說:“暖暖,叫我的名字。”
她喊:“逸凡。”很溫柔,也很認真。
他抱得她更緊了,說:“暖暖,我認輸了。”
她並不能聽懂他所說的輸究竟是指哪方麵的,但也不想去弄懂,人生之中有很多事情最重要的不是輸贏,而是你的心是否感到快樂與滿足。
清冷的雨落著,她卻並沒有覺得有多寒冷,也許是在他的懷抱之中,也許是身體的腎上腺素分泌過剩,因而感覺不到氣溫的變化。
風雨在濃墨重彩之後隱退。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是一片豔陽天,彼時,她正躺在酒店的房間裏。
昨天夜裏回來,兩個人基本上都是落湯雞了,奇怪地是,進了房間才覺得冷,換了酒店的睡衣出來,把空調的溫度調到了二十八度,還是在打顫。
柯逸凡拉她上床進被窩躺著的時候,她其實已經對那張大床上溫暖的被窩覬覦很久了,隻是整個房間裏就隻有一張床,一床被子,而這房間是柯逸凡定的,他不在的時候她可以理所當然地據為已有,如今他也在,她就無法理直氣壯了。
而且總是有些心思是膽怯地,剛才再怎麼樣地任情感湧流,也是逞一時之勇,也是時間場合景物缺一不可的起了鋪墊的作用,如今真要讓她麵對,反而沒有了勇氣。
☆、第六章 要麼愛,要麼離開(1)
柯逸凡叫來了酒店的服務生把他們的濕衣服拿去幹洗,等到把服務生打發走後,他一回頭看到她還站在那裏瑟瑟發抖,就過去拖了她往床上去。
她很緊張,往後撐著防備地問:“我還是回醫院吧。”
柯逸凡好奇地看她,說:“你就準備穿成這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