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呢?”
“他如今病好了,自然要移出太平館。”
“笙哥哥,那個太平館裏不是住著一個妖女嗎,怎麼他還……”她抬起小臉望著簡笙,我放下茶杯,起身離座。
喧囂熱鬧的宮閣殿堂,怎是我這個妖孽的孩子該來?
我抬頭望了眼素輝冷月,呼出胸中一口寒氣……
兩年後,太子正式行冊封大典。那日之後,他有了太子府,而我也離開皇宮搬進了紫宸府。
父皇在我的公子府裏安置了很多奴仆,仿佛是生怕我受到半分委屈,每年還要額外賞賜下許多金銀玉玩,多得我不得不加蓋了庫房存放這些勞什子。
宮裏宮外的人們都很豔羨我,他們說這整個東皋,帝君最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我,甚至連當今太子殿下也難望項背。
隻是,他們都絕口不提我的母親,我那生生困死在東皋太平館的冷窗下,被傳為禍國妖女的母親!
我攥緊雙手,掌心有血滴落,隻有痛,才能讓我清醒,才能時刻提醒我這埋在心底的恨,是多麼深,多麼絕望。
“太子勤勉,世子荒唐。”
在風蓮城裏隨口一問,便可得到這樣的回答。我輕搖著手中的玉骨扇,刻意顯出一副紈絝樣,輕佻地和迎麵過去的女子調笑。
用一年時間遊曆大川南北,我終於還是回來了。觀雨樓上的臨窗雅座前,我叫來一壺醉仙,為眼前這個瀲灩絕色的人斟滿杯中酒。
他碧綠如洗的雙眸望著我,似有萬語千言。他的眼神會勾人,讓人望進去銷魂蕩魄,難以自拔。
我的唇邊露出漫不經心的淺笑,明白自己下了一步好棋。
“水月閣蓋好了,隻是還缺個主事兒的,你今後就搬去水月閣吧。”
他沒有任何異議地點點頭,端起酒杯一口飲幹。
“你明白誰是你的主子,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
他的綠眸掃過雅座旁的幾桌,我看到已經有人按捺不住想要過來。
“給我收斂些,等我安排的人出現,自然由著你折騰。”
他嗬嗬淺笑起來,美得侵肌刮骨。手中折扇翻轉,為他擋去了那一抹絕美笑顏。
夜風拂麵而過,吹醒了我沉酣久醉的舊夢。
我坐起身,半靠向身後的錦墊,桌案上燭影搖曳,一道黑影立在案頭。
“還是沒消息嗎?”
影子驀地跪倒在地,垂下頭:“回陛下,臣先去了醒月,又轉道櫟煬,就連當年落霞江的幽沽也去找過,她似乎……似乎是……”
我心中一凜,問道:“是什麼,直說了吧。”
“陛下要找的人,恐怕已不在世間……”
嘩啦一聲,我將桌上的茶杯掃落,滾燙的茶水潑到地上,碎瓷淋漓。
深吸口氣,穩下心中頓起的隱痛,我沉聲說道:“封丹,當年她出宮後,孤是派你跟著她的。到今日,你竟然說她……她已不在世間,你讓孤如何信你?”
“陛下,那人這些年來蹤跡全無,所有能找過的地方臣都是反複尋過,但真是一點消息都無,故此臣推斷,那人,那人已經歿了……”
我擺擺手,不想再聽下去。封丹抬起頭,繼續說道:“陛下,別再找她了。當日她離開時,身上所中餘毒未淨,這些年下來恐怕早已毒發……”
我冷冷地看著封丹,他話未說完,停了下來。
“封丹,孤是誰?”
他惶恐地低下頭,將額頭壓到殿磚上:“陛下是當今東皋的帝君,是萬千黎民口中的聖君,也是臣誓死效忠的主子。”
我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勤政殿中空曠沉寂,我獨自一人坐在龍椅中,望著案上攤開的一紙奏折。折子上的字跡工整,用謙卑崇敬地口吻奏請帝君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