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1 / 3)

幕。隻是,這一場權傾天下的珍瓏,誰為棋子,下在了誰的局中,卻要待曲終人散後,方知分曉……

長風萬裏追關山,欲飲一杯胭脂淚。

相思曲,離人醉,明日還來與君對。

隻道年少不知愁,羌笛一曲曇華碎。

碧落知何許

第四卷特別篇 碧落知何許——無塵番外

我舉起手中斷劍,劍鋒森冷,卻冷不過她眸底的寒光。

青絲,亦情絲,是什麼樣的痛,讓她瞬息華發?

一笑浮生一場夢,我自鴻烈繁華的迷夢中驚醒,分不清是蝴蝶夢到了我,亦或我夢到了蝴蝶。

身畔如死一般的沉寂,我披衣起身,走到軒窗前,抬頭望著天幕上的一輪彎月。

流絲鮫綃帳在風中回舞,拂過肩頭,拂落了錦服委地,鋪展成一道靡麗的畫卷,靜靜地躺在我的腳下。

我抬腳踏上去,乘著月色,走入繁花深處……

猶記當年水月閣中初見,她藏在公子荻的身後,遮遮掩掩地走入我的視線。

我偏過頭,月光恰落在她的臉上,我看到她的額頭上一點血紅朱砂,原本握在手中把玩的珠串驀然斷了線,散落的珍珠跳蕩在眼前,一顆,又一顆,像是月下鮫人的眼淚。

她拿著一盞素白荷燈,燈角上不著痕跡地染了胭脂紋,原來她去攫荷燈,卻又偏偏攫來了玉笙公子的這一隻。

鏡花水月總是空,玉笙吹醒碧華夢。

荷燈中的卷紙上,該是寫著這一句吧?

“碧華有心問姑娘,姑娘的心裏究竟裝著什麼?是東皋的世子殿下,還是那輪遠在天邊的銀月?或者,是姑娘的眼前人呢?”

我半真半假地笑問她,她的額頭貼在我的臉畔,她的身子輕軟無力,近乎無賴地依偎著我。

她會說什麼?她可知此時在她麵前的我,早在含章宮裏便已知曉她的存在?

黑如墨緞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肩頭,她挑起一縷,含進唇間。

“大美人明知故問,我心中裝的……自然是你咯。”

她的手上染著兩根豆蔻紅甲,想必是在柔蘭閣中從連真那裏學來的,眼皮上一陣微涼,她的指甲劃過我的眉宇,柔得像水。

曾聽人說,女人如水,太一生水,她原本是如此自然而然的存在嗬!

她連謊話也能說得這麼自然,仿佛發自內心深處,我低頭看著她闔上的雙目,忍不住在唇邊浮起一絲淺笑。

這樣的謊言,讓人聽起來竟也甘之如飴。像是喝下難解的毒藥,在虛偽的情意中尋找蛛絲馬跡,亦如飲鴆止渴。

我是瘋了吧?

我是瘋了嗎?

我本該親手殺了她,不覺間,我的手拂上她的脖頸,她在睡夢中不安地動了下`身子,我聽到她口中呢喃的輕語。

再回神時,我的手卻已撫到她的背後,為她輕輕拍打,為她驅走圍繞在身畔的恐懼。

左邊心口的位置,隱隱生疼,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開始孕育生長,在我毫不知情的時候……

煙雨濛濛,她打著二十四骨碧玉竹傘走出水月閣。

“看風花雪月,是種雅趣。”

她在轉身前,笑著對我說:“碧華,你穿白衣一點也不適合,這是實話。”

我知道是實話,我確實不適合這素白的顏色,這世間唯一適合如雪白衣的人,遠在天際。

她來了,我故意換上白衣,可是為什麼呢?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心底有些賭氣,想要穿給她看,看看她會說些什麼。

她說了實話,實話傷人,遠沒有她的謊話動聽。

我解下`身上的白衣,頹然坐倒在窗邊,真話,謊話,我究竟想聽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