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我送出去,可好?”

鶴來笑,“送出去,你怎生過活?”

靈眉不語,低下頭,“這就不勞三公子費心了,我自有我的去處。”

鶴來輕哼,“難不成你還要去尋那個杜景陽?”

靈眉沒做聲,一會兒道,“王爺畢竟沒有難為他。很好。”

鶴來再哼,有了冷呬的意思,“那周奉呢?你就半點兒也不關心他?”

那小娘兒立時頓住,僵在被子裏。鶴來涼涼閑閑的聲音,“從頭到尾,你沒問過周奉半點事跡,我想以你的聰慧,未必猜不到我哥哥既然將杜景陽關起來,那周奉必也沒跑了,一並拘了的。可你隻為那一個求請,甚至不惜惹惱我那哥哥,這一個,卻不見你問上半句。”

靈眉僵僵的坐在那裏,冷不丁下巴被他攫起,鶴來那一張清俊如不食人間煙火的麵龐上,兩丸黑玉眼寫著探詢,待看到她蒼白失魂的眼神,了然笑道,“我也沒有料到,你竟是天下第一冷心的人。”

靈眉打了個哆嗦,“我不是!”

鶴來一聲嗤笑,似在笑她天真。坐下來望進她的眼,“你知道我哥哥驕傲自負,便當著下人的麵迫他應了景陽的事,又賭他不屑對姓周的動手。可是,靈眉兒啊,你就不知情字難解,人心難測麼,或許你知道,卻並不在意他的性命?”

論鬥智鬥心,那小娘兒哪是這隻鶴的對手,當下臉兒白颯颯,身子顫唞,雙手捂耳,“我不要聽!”鶴來滿意,這樣的她,便還是那個他可以把握的小嬌娘,手順著她的頭發撩到肩膀,輕柔的說,“我不會讓你走。”

他靠的那樣近,靈眉聞到他身上傳來的好聞的苦枝草的澀澀香味,他將她倚在自己懷裏,聽她怔怔的問,“為什麼,你……”

鶴來道,“你是天下第一冷心的女子,我是天下第一失意的人。我們倆在一起,著實般配。”

陽春三月,風吹花開。從紫微山腳向裏的小徑上,一輛青布頂棚的馬車得得前行。趕車人坐在車前架上,天好,暖風吹來的陣陣青草香味熏人欲醉,車夫眯著眼,這樣子優哉遊哉,十分愜意。

不時卻有人將罩簾挑開縫隙,那車夫雖未回頭,卻也知道,大聲道,“公子,跟您說了還有半個時辰就到,莫急,莫急。”

杜景陽知催也無用,隻有耐著性子。好容易到了地方,景陽從車上下來,看見倚山的一大片院落,白牆灰簷望不到邊,他囑咐車夫將車在僻靜處停好,自己守到大門下。又等了一會,方有一輛車也從外間而來,景陽忙上前攔住,請個好,問一個管事模樣的,“大爺好。”

那管事係從成裏采買回來,倒也不刁,隻是望他眼生,拱拱手,“這位公子貴幹?”

“叨擾了,”景陽見個禮,問了名姓,道,“劉管事,這裏是不是淮西王府的行院,三公子小賀是否在此?”

劉管事見景陽衣飾整潔,氣質不俗,道是自家小公子的朋友,便更客氣幾分,“是也。”

景陽眼睛一亮,“公子可在?公子的夫人是否也在府中?”

劉管事想,這人好無禮,怎麼一拐就問上人家夫人,麵露不喜,景陽知他誤會了,連忙道,“哦,我乃葉夫人的親戚,姓杜。煩請管事與我通報一聲,就說她的表兄來見她。”

劉管事聽說是夫人的家人,倒也不敢怠慢,“你等著,我去問問先。”

景陽大喜,深深一揖,“有勞了。”便依舊站到門下,等候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