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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杜景陽等候了半日,不見有人來回話,心中不免焦急,又怕靈眉有了何事故,又怕剛那人敷衍他,想再去找人帶話,但他這一回本就是偷偷兒來的,想那王府深大,無事都要生非,又恐自己多事別再害了她,真個是戰戰兢兢。
眼見太陽已移到正中,景陽正沒主意處,卻見大門旁的小側門一開,一個黑臉丹鳳眼的侍女出了來,四處張望,他一見之下眼熟,頓想到這不就是上一回見麵時靈眉身邊的一個,大喜,忙從邊角裏出來,喚道,“那位姐姐!”
這侍女正是石青,看到景陽,認出了他,忙上來廝見了。景陽問,“夫人她……”
石青依舊將他帶到邊角處,“我們夫人說,謝謝您來看她,知道了您的意思。就不見了。”
景陽滿心歡喜頓空,失落落的,臉上出現惘色,半晌應了一聲。那石青從身上取出一封書信,交與他,“公子,這是夫人讓我與你的。時候不早了,您快請回吧。”
景陽接過書信,信封上娟秀的字跡寫著,“杜公子啟”,他二人以往時常通信,一下便認出正是她的筆跡,但這一回,他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當年父親意外去世,他一昔之間意識到自己必須長大。抬頭望一眼前方那高高的院門,深不見影的牆簷,他感到目睹時光空流、無可挽回的無力和感傷。
任花開花謝,隻能旁觀。
回去的路上,景陽慢慢拆開信封,將信紙打開。信寫的很長,開頭是:
景陽哥哥,見字如晤。
景陽鼻中一酸,幾墮下淚來。定定神,繼續看:
你來見我,妹十分歡喜。自上次一別,幾多事故,哥哥必也是聽說了。你我識於杜府,於妹心處,今生都不會忘懷哥哥給予我的關懷與溫暖,然造化弄人,此生無以為報,隻盼來世有緣。
上一次因我之事,累的哥哥身陷囹圄。如今我依然身不得自主,王府深大,今日不見,也是我恥於見你,也是我怯於見你,我想以哥哥之寬厚,定不會怪我。
平江歸還的土地,本就是哥哥家族之物,切莫推辭,王爺雖為人嚴酷,也不失為重信守諾之人,你且好生兒保重,好生兒經營,娶妻之事切莫再耽誤,我如今唯祈願你婚姻美滿,和美幸福。
……
景陽看到這裏,禁不住淚潸潸沾濕衣襟,淚眼模糊中,望見信尾還有一行字,忙拭淚重讀——
此外,尚有一事。若周奉有求於哥哥,為經營之事,且請哥哥盡力相扶。
這一行前麵幾字比劃托連猶豫,特別是那一個“奉”字,最後一豎竟長長的拖出許遠,景陽也癡了,暖暖的春風將車廂簾子吹開,他捧著信紙,耐不住心神惘然。
石青回到院子裏,自家夫人正在廊下望著院裏的一株海棠花兒。那海棠初初吐蕊,嫩軟的花苞兒鼓起,隨風微微展擺,十分的嬌弱。然而在侍女石青眼裏,靈眉扶闌而立,身上的絲帶袘曳拖到地上,清泉一樣的眼睛在廊下的陽光裏碎影波動,可不比海棠還要嬌美上十分。
見她看到自己,石青上前道,“杜公子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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