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再別康橋(1 / 2)

《半生緣》reference_book_ids\":[7078996530178296863]}],\"2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23,\"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96,\"start_container_index\":23,\"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90},\"quote_content\":\"《沙揚娜拉》reference_book_ids\":[7172012762078383117]}]},\"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唯柔波輕漾,還有招搖的水草,在訴說依依過往。歲月當真是無情,那個俊朗風流的青年仿佛已經是前世,而他被留在了今生。隔了渺渺時空,如何還能回得去?

微雨過,煙柳濃,光陰飛謝,往來無心。人生是否安穩,不是自己說了算,我們能做的則是過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寸辰光。到底是幸運,在你途經的時光裏停留過,並且有過這樣美麗的擦肩。

我不能做一個路人,我願此後行走的山山水水都有你相伴陪同。我願餘下的時光都和你交集,願與你漫步在溪橋水畔,廝守於街閭巷陌。我願所有的故事都與你相關,願與你細水長流,雙雙終老。

想起《半生緣》裏,顧曼楨那封未寫完的情書。“世鈞,我要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等著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可是他們之間隔了十多年的山水,錯過了十多年的故事,確實再也回不去了。

徐誌摩對陸小曼的愛沒有減少,隻是太多的俗事讓他疲倦不堪。被禁錮的心需要再次放逐,他渴望在茫茫天涯找尋一點寄托,安放寂寞。他想漂泊,去往年少時的尋夢之所,對那久別的人情風物心馳神往。他更想攜帶陸小曼逃離沉悶的上海,彼此換一個環境,換一種心情,或許,一切都會改變。

“我那一天不想往外國跑,翡冷翠與康橋最惹我的相思,但事實上的可能性小到我夢都不敢重做。……隻是叫我們那裏去找機會?中國本來是無可戀,近來更不是世界,我又是絕對無意於名利的,所要的隻是‘草青人遠,一流冷澗’。這擾攘日子,說實話,我其實難過。”

病痛纏身的陸小曼早已倦怠了河山風物,也倦怠了行走。她似乎一日都離不開上海,離不了阿芙蓉,離不開翁瑞午。無奈之下,徐誌摩選擇釋放心靈,他再次踏上了出國的旅程。他願像雲彩那般純淨自由,亦期待回來之後,時間更換了一切,他又可以看到從前的陸小曼。

1928年夏日,黃浦江的碼頭遊人如梭,在嘈雜的人群裏分辨不出誰是歸客,誰又是行人。徐誌摩乘上了豪華的加拿大“皇後”號輪船,開始了他漫長的環球之旅。幾程山水,千種情懷,熟悉的海風翻開了過往的記憶,內心亦如浪花,有跌宕,有欣喜,有期盼,更有不舍。

此番遊曆,徐誌摩打算從日本渡太平洋抵達美國,再穿越大西洋至英國,而後經印度,再回國。看山看水,天地之間一派清朗皓遠,無有成敗愛恨。茫茫海域,遼闊邊際,連一處煙火人家都看不到,連隱身之處亦沒有。

遙想當年,意氣風發,有指點江山之氣勢。如今遍曆人世況味,而立之齡多了一分責任,幾許牽掛。上海最讓他放不下的還是愛妻,看到沿途曼妙的風光,都想與她一同分享,見到玲瓏精致的飾物、琳琅滿目的美食,亦毫不吝嗇地買下寄回。

“九州各島燈火輝煌,於海波澎湃夜色蒼茫中,各具風趣。今晨起看內海風景,美極了,水是綠的,島嶼是青的,天是藍的;最相映成趣的是那些小漁船,一個個揚著各色的漁帆,黃的、藍的、白的、灰的,在輕波間浮遊。”

人生聚散、冷暖悲歡落於大自然,皆顯得渺小而謙卑。徐誌摩沉寂已久的心在自然風景中得到豁然釋放。他寫信告知陸小曼:“上海的生活想想真是糟。陷在裏麵時,愈陷愈深;自己也覺不到這最危險,但你一跳出時,就知道生活是不應得這樣的。”

人世風光壯麗,也飄忽若塵,多少悠悠情意、慷慨緣分等著去邂逅。哥倫比亞校園風景依舊,年少輕狂的時光,連同豪氣幹雲的夢想,在這裏匆匆流逝。他帶走過燦爛輝煌的西方文明,也留下過遺憾。

夢裏千回百轉的始終是雨霧之都倫敦,始終是割舍不斷的康橋。這座橋教會他寫詩,教會他用情,給了他愛和希望,也給了他痛苦和離別。他曾說過:“最早寫詩那半年,生命受了一種偉大力量的震撼,什麼半成熟的未成熟的意念都在指顧間散作繽紛的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