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1 / 3)

好好地告別。好聚好散是個很和諧的詞兒。

肖銳也不再頻繁地來找我,隻是不曾想過我和他竟然會在圖書館的自習室裏相遇。不是說肖銳是個貪圖玩樂不思進取的朽木青年,隻是他曾經說過他去圖書館的次數跟我去操場的次數成絕對正比。兩廂一比較後我就從不曾有拉他跟我一起泡圖書館的念頭。

我坐在自習室這一頭的旮旯裏,而他遠遠地坐在另一頭最後一排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他的耳朵裏塞著耳塞,手裏拿著一本很厚的書。嘴裏一邊喃喃地念著,一邊的手也不輟地默寫著什麼。

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外麵罩了一件寬大的V領天藍色毛衣。頭發也長長不少,柔柔順順地伏貼著。他看得很仔細,翻書的動作也放得很輕很輕。這樣清澈柔和的肖銳是我不曾看過的另一麵。確切地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隻是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很好,很吸引人。

幸福在於自我的遺忘。放下心底的那個人,去掉那層憂傷,說不定前方的風景會更繽紛燦爛。帶著這種憧憬的美好和繼續向前的勇氣,我沒去跟肖銳打招呼就離開。

人生就像大海,而時間則是櫓槳,不斷地推著人在海裏顛簸。或驚魂不定,或悠然自適。幾度沉浮,多舛不濟。

第 39 章

在我知道遠悍真的準備和女朋友一起出國的時候是在又一個金秋九月。這次不再是磊子作為中間人給我傳遞著他的消息,讓我即使沒再和他見麵也熟知他的一舉一動。遠悍親自來C大找的我,神色泰然從容,俊逸一如往昔。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說了些什麼,隻是大多數的時候是我在聽而他在向我表示。他已經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無論我是否是一個同性戀者或者是否帶著異樣的心情對待他,他還是拿我當最好的朋友。一如初始。不知道藕斷絲連的關係是不是比從此天涯陌路的結局來得要更圓滿一些,我竟然答應了。

我和遠悍又成為了朋友,彼此都掩耳盜鈴地開始扭轉時空想回到過去。或許我也是清醒的,隻不過在聽他說這個學期結束後就要去到德國時,心忍不住就潮濕了。

在遠悍來找我的第二天,我就開始發瘋般去找紋身店。找來找去最後去到一個地下商場的小店裏。師傅是個滿身圖紋的彪壯男人,看起來很是嚇人。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脫下衣服,裸著上身趴在床鋪上想。這個時候的我完全沒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大孝之意,有的隻是看怎麼著能讓心裏舒坦一些。如果再這樣顛來倒去地平靜一陣又撕裂一陣,我想我不會在沉默中爆發隻會在沉默中變態。

記得以前偷偷地吸煙,覺得那是屬於男人的一種姿勢,成熟且穩重的。可是當煙味竄入肺葉時卻並沒有體會到銷魂之感。所謂的繚繞在指尖淡淡煙草的味道也隻是一種文字綺麗的修飾,其實,那味道並不好聞。

在稚嫩的時代做一些成熟的事情一向被視為“墮落”。我墮落過,卻隻收獲了更多的無聊與空虛。

師傅問我想紋在哪個地方,我就隨意點著自己後背左肩的位置上。我不知道紋身算不算得上是自殘行為,隻是那種針刺劃過肌膚的時候心裏的痛苦不會那麼明顯和張狂。

幾個小時過去後,我站在穿衣鏡前側著腦袋看我的左肩胛。那裏現在是高腫成一片,但是還能清晰地看見一隻黑色的蠍子翹著尾潛伏著。仿佛在肆機等待,或者捕獵什麼,或者撕裂什麼。

離開的時候師傅特別叮囑我近幾天不要洗澡,小心傷口沾水發炎。室外豔陽高照,汗水濡濕了我的後背,被刺過的地方又癢又痛。微熱的水衝擊著溫涼的肌理,內外一片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