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在辦公室裏,安雪坐立不安。
她反複地考慮著:童遠約她去參加他朋友的那個聚會,是去,還是不去?
雷從光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童家就他一個獨子,怎麼可能答應他跟一個離婚女人結婚呢?既然如此,與童遠一起去參加他朋友的聚會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但是,離婚女人難道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想到這裏,她又想去了。
“下班啦,兩位美女怎麼還舍不得走?”童遠敲了一下辦證科的門後走了。臨走時向安雪使了一個在外麵等她的眼色。
“正式約會了?”餘越一個側目正好看到童遠向安雪使出的眼色。
“亂說,哪有的事。”安雪仍然低著頭在整理東西。她雖然看到了童遠給他的眼色卻也不肯承認。
“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其實我今天也有約會,隻是不知道該不該去!”餘越也微微地一笑。
“去吧,我支持你!”也是,都二十八了,比自己還要大兩歲,真該談個男朋友了。談了男朋友,恐怕就沒那麼多精力盯別人了吧。
“去?可是那個人的條件不怎麼好……正矛盾著呢!”聽到安雪叫她去,餘越似乎又往去的那邊靠了靠。但,還是在猶豫著。
“那你就猶豫吧。我下班了。”再勸又怕把自己給搭進去。安雪取了小包就往外走。
走出辦公室,安雪一眼便看到計生站門外的童遠在向她招手。
“我想了想,還是不去為好。”走到門口,她對童遠說。
“去吧……”也不容安雪分說,他叫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推安雪上車。
出租車在一間餐廳門口停下。童遠與安雪一同下車。
“你不是說有聚會嗎?”而童遠卻帶安雪在一張雙人桌前坐下。
“聚會也要先吃飯再去啊!”童遠笑笑,馬上熟練地點單。
“怎麼不早說?早說了我在家裏做給你吃了再出去啊!”總覺得在外麵吃東西不好,很浪費錢。而她的冰箱裏確實存有不少食品。
“你會做飯?”童遠倒不計較錢的問題,反而對做飯來了興趣。
“我做過三年的家庭主婦,怎麼可能連飯都不會做?”安雪低下頭去,並不覺得這是多大本事。
“以後不準把‘做過主婦’掛在嘴邊。”童遠收起臉上的笑意,很嚴肅地對安雪說道。
“是事實啊!”不能不講事實啊!
“我喜歡你也是事實。如果我天天把喜歡你掛在嘴邊,你喜歡嗎?”童遠反問道。
“你……”安雪被他逗得笑了起來。他總是能說出一些新話來,給她以好感。
“哎呀,你笑起來還有酒窩!”似乎是發現了新大陸,童遠握著叉子驚訝地指向安雪。
“幹嗎?你要戳我臉了。”安雪微微地往後退了退。她知道,那笑起來才有的酒窩是她最為出色的“亮點”。鄭餘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
“早知道你臉上有酒窩,就應該和你喝一點酒的。”童遠放下叉子大笑起來。
“別提酒,一提我就犯暈。”安雪對酒實在是太敏感了,一想起來就覺得後怕,受不了。
“你喝酒真遜,一杯就醉了。”
“那天明明是喝的兩杯,一杯紅的,一杯白的。”
“紅酒也算酒?”
“怎麼不算?”
別說,童遠還真是一個開心果,逗得平時話不多的安雪一句接一句地說著。安雪也感到,似乎過去幾年所說的話都沒有今天這一會兒的多。
吃完飯,兩人一起去了不遠處的一間KTV包間。這裏已來了童遠的三五個朋友。
“嘿,在哪兒找了這麼一個粉嫩嫩的小娃娃?”剛進門,那幾個與童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就圍了上來,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安雪。
“嫂子都不會叫一聲啊,滾一邊去。”童遠滿臉都是得意。他心裏清楚,安雪那斯斯文文、安靜如雪的樣子誰見了都會喜歡。
“哎喲,典型的重色輕友!”其中一個故意酸溜溜地與他倆開起了玩笑。
對於童遠這麼早就讓人叫她“嫂子”,安雪很是感到別扭。
“嫂子,點首歌吧!”另一個坐在點歌台邊上的年輕人也嘴甜地叫著。
“我不會唱歌。”她小聲地對身邊的童遠說。在讀大學、進入這種場合的時候,她根本拿不了麥。隻是看著別的同學唱歌,而自己卻是坐在一邊的角落裏當聽眾。
“沒事,我會唱。我可以帶你。”於是,童遠拉著安雪的手走到點歌台邊取了兩支麥,給了安雪一支:“來首《 小酒窩 》吧!”
童遠笑眯眯地看向安雪,把幫他點歌的人晾在了一邊。
“會唱嗎?”童遠猜她即使不能唱完也是能哼幾句的。
“我……”伴奏開始,手掌心都開始冒汗了。
“不怕,試試嘛!說不定你還是一個唱歌高手呢!”說著,一手拉著安雪的手,另一隻手拿著麥給她打起了拍子。
“我還在尋找一個依靠,和一個擁抱,誰替我祈禱替我煩惱,為我生氣為我鬧……”雖然有時候咬字不怎麼準,有時候還會搶童遠的詞,但,安雪的聲音很好聽,溫柔、優雅、輕輕的……但願這裏的幾個人能忽略她的缺點與不足……
“哇……”一曲唱完,她博得滿堂彩。
“我有沒有唱錯?”安雪緊張死了。她小聲地問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