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破裙,雜在下人裏勞作,一個月後,我再為你設計。”朱氏回家後,依計而行,分毫不差。洪大業先生看在眼裏好生不忍,命寶帶小姐去幫她的忙,朱氏不肯接受,堅決將她打發走。
如是又過了一個月,去見恒娘。恒娘喜形於色,讚道:“孺子可教啊!明天是三月三,我將約你去踏青,你脫掉你那身破衣爛服,早點梳洗打扮之後來我這裏。”朱氏第二天一早打扮得煥然一新來見恒娘。
恒娘含笑點頭,細細打量著朱氏。她很美,可是她的服飾和發型還存在一點小問題,這些本是不容易看出來的,也可以忽略。恒娘卻不允許這樣的疏漏存在,她將它們檢點出來,一一為朱氏做了修正。她為她換了發型,使秀發看起來光亮可鑒。又將她的衣服拆開,將式樣陳舊、不合身的地方一一改掉。更為她換了鞋,使鞋和衣服更襯,讓她走起路來更顯妖嬈多姿。
恒娘明白,精致的女人比潦草的女人更不可有瑕疵,即使小小瑕疵也會因精致本身而被放大,越發紮眼。
如是一番後,天已近晚,她讓朱氏喝了點酒,對她說:“你可以回去了,在你的丈夫麵前招搖過市,讓他注意你,但隻可和他打個照麵,就要馬上關門閉戶,上床就寢。他要進你房間,千萬不要給他開門,至少使他在外要求三四個晚上,才允許他進來一次,半月後,我再為你謀劃。”
第一流的狐狸精(2)
朱氏盛裝而回,讓洪大業為之*,對她的態度不覺大變,言笑殷殷,異於往常,朱氏心中自恃,用手托著下巴,風情萬種地看著他,稍微和他敷衍幾句,說我今天遊春回來很疲倦,轉身回房睡了。過了一會兒,洪大業果然跟來,朱氏堅決不給他開門。
第二天晚上,洪又來纏,朱氏仍婉拒不開。第三天晚上,洪大業開始埋怨,朱氏語帶幽怨地表示:“我單獨睡覺已成了習慣,最怕麻煩。”洪大業心下懊惱,無計可施。三次被拒後他汲取教訓,第四天晚上,日剛偏西就到朱氏房間賴著不走,那一夜滅燭登床,如調新婦,魚水之歡不必細表。洪大業食髓知味,更為次日約,朱氏自然不會讓他輕易遂願,夫妻談判,定為三日一次。
如是又過了半個月,朱氏去見恒娘。恒娘笑道:“現在他的心已經全在你這裏了,不過你雖然美,卻不夠媚。以你的美貌,如果有一點媚勁,連西施都不是你的對手,何況是等而下之的女人呢!”
朱氏此時已知恒娘絕非等閑,愈加虔心求教,恒娘乃授之以媚術。她示範給朱氏看,如何輕顰,如何淺笑,如何薄嗔,如何玉齒微露、欲言又止,種種*意態,不是語言可以盡述的。
朱氏隻覺得恒娘眉目生情,仿佛花枝搖顫,她在一株春樹下仰頭看著花瓣細細綻放,飛落,心裏愉悅潔淨。饒是她身為女子也被誘惑,心旌搖曳,情難自禁。恒娘的丈夫迷戀恒娘,實在不足為奇啊!
恒娘叫朱氏學著飛一個媚眼,從旁指導。“不對,你的外眼皮有問題。”她說。又叫朱氏做一個媚笑,說:“也不對,這次是左頰有問題。”朱氏練了數十次,總算略見其神。恒娘說:“你回家,對著鏡子練習嫻熟,務必自然。該教給你的,都已經教給你了。至於床笫之間,隨機應變,投其所好,就不是言語可以傳授的了。”
朱氏回到家中,用心練習。洪大業心神俱惑,越發如癡如醉,與她形影不離,原先是叫也叫不來,此時便如同粘在朱氏身上一樣,驅也驅不走了,叫他去與寶帶在一起,竟然不肯與寶帶同房。
朱氏對寶帶愈好,每有宴請應酬,一定叫上寶帶作陪,朱氏氣質美貌本勝寶帶良多,二女並席,優劣立判。洪大業此時移情,更視寶帶為厭物,每每不待席終,就遣走寶帶,等不及要和朱氏單獨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