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告白的人嘛!”爽朗而笑,山本考慮了一下補充道:“啊,或許鈴奈前輩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敢對雲雀告白的人也說不定~”

“……謝謝稱讚,如果這還算是稱讚的話。”回想起昨天那又一次的“委員長,求交往!”和“我拒絕。”的循環,鈴奈忍不住歎了口氣。

第九次的告白同樣宣告失敗。鈴奈卻已習慣那冷冰冰的三個字,不會再胃痛了。

重複這樣的告白有什麼意義嗎?鈴奈不知道,隻是在看到雲雀那專心致誌處理事務的樣子,告白的話語就會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啊哈哈哈~鈴奈前輩真的是勇者啊!”山本再度爽朗的笑出聲音,“呐,鈴奈前輩要不要放棄雲雀和我交往呢?”

“……啊?”被山本急轉的話題弄得一愣,鈴奈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的話,一定不會讓鈴奈露出那種像哭一般的笑的!”打開雙臂,做出一個像要擁抱的姿勢,山本露齒而笑,“我有自信會讓鈴奈前輩比任何人都幸福!”

“可是,”仰起頭,鈴奈望著山本的眼睛,“我沒有讓山本君幸福的自信。”

心裏滿滿的裝的全部都是雲雀,思緒的所有都隻有雲雀。無論被拒絕多少次,鈴奈都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放棄雲雀接受其他的人。

“……”山本愣了一愣,隨後大笑:“鈴奈前輩真是個認真的人啊!沒有辦法,我就是喜歡鈴奈前輩這種死腦筋的地方!”

“對不起,山本君。”

耷拉下肩膀,山本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啊啊~~我也和獄寺一樣被甩了呢!老實說,那個時候被獄寺搶先一步告白,我很不甘心啊!嘛~現在算是扯平了吧!”

“對不起……”“哈哈~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啊,鈴奈前輩!”溫熱的手掌輕拍鈴奈的肩,山本笑道:“天氣這麼冷,我們一起去吃關東煮吧!獄寺大概還沒有走,也叫上他。”

“好。”被山本開朗的表情帶著笑了出來,鈴奈和山本並肩離開了中庭。

算是每個中學的“傳統”,中庭最大的那棵樹下是“約定之地”;是默認的告白最佳地點。對校內的風紀巡視完畢,準備回接待室的雲雀在經過走廊拐彎的地方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中庭的“約定之地”。

“……”默然的看著與山本一起離開的鈴奈因山本的某句話而笑出聲來,邊說邊笑的兩人讓雲雀覺得刺眼。

那是過分相稱的背影。

『委員長……求交往——!!』

那拚命的神情忽然浮現在雲雀的眼前。

從第一次聽到這句奇怪的話開始,之後每一、兩個星期就會再一次聽到這句話。

聽到第九次的時候,雲雀不禁會懷疑說這句話的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輕易的把這種話說出口。或者,對於她來說,那些話不過是如同問候一般沒有實際意義的句子而已。

距離三年級的畢業,隻剩下最後的幾個月。忙著選擇學校,並且去誌願校參加考試,分 身乏術的鈴奈很少再去接待室。見不到雲雀,談不上寂寞或惆悵,隻是隱隱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像遺失了什麼。

遲鈍如鈴奈也明白雲雀並不想見自己——即使在並中的時間很少,也不可能總是見不到一向在學校裏出沒的雲雀。

日曆一頁頁的翻過。等到新年假期過去,重又回到並中的北條鈴奈左邊站著的是獄寺隼人,右邊立著的是山本武。

奇特的三人行引來各種猜測,當事人卻完全不在意。

“雲雀前輩和鈴奈前輩或許談談會比較好啊……”替草壁送文書到接待室的澤田綱吉在離開前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談談?談什麼呢?談談為什麼連不知是強大還是弱小的草食動物都開始親昵的叫她“鈴奈前輩”嗎?還是談談她為什麼總是在群聚的中心?

鋼筆的筆尖劃破了文書,黑色的墨水在雪白的紙張上暈開,使文書上的內容一片模糊。

『恭彌,不論是我、獄寺或是山本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她心中的你的對手;但是啊,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可以打敗任何人的東西,那就是“時間”。』冬季的某一天,長期做“空中飛人”的迪諾對雲雀笑道。

『沒錯,恭彌,這是宣戰布告。』

那些草食動物們是吃錯了藥嗎?就連那個讓人生氣的跳馬都要摻上一腳。

不愉快到了極點。

雲雀輕呼一口氣靠在了背椅上,依稀間似乎看見了那個無言的把熱茶和茶點放在桌上的身影。

這一年的春天來的很早。櫻枝上的嫩芽在春風中俏生生立著,十分的可愛。

鈴奈站在接待室的門口,輕輕的歎息。

病入膏肓啊,真的是病入膏肓。

翹了畢業式跑來的地方居然還是這裏。

站在沒有人的接待室裏,看向接待室那放滿文書的桌麵,想起雲雀坐在那裏批示著文書的樣子。

那張桌子的第三個抽屜裏放著“可”與“不可”的印章,那個櫃子裏的第三層放著茶葉與茶具,那個矮幾下麵的盒子裏是給雲豆的飼料,那盆盆栽喜陽,每天都要放到窗台上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