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3 / 3)

「你說的『發病』,就是指我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嗎?」淩零穗逐漸將整個線索串聯起來,組織出瑣碎的片段,「且,長期在吃藥控製。」

莫浪澄發現:即便遺忘了記憶,他某方麵的敏銳及聰穎依然不變。「是人都會生病,那隻不過是個小問題──雖然它早榮登現代的文明病之首。而你恰巧是染病的其中一員罷了。」他轉而盯著淩零穗不具太多情緒反應的秀氣臉龐,當下、他竟讀不出他的心思。莫浪澄皺了眉。

「你不會現在就想跟我敘舊吧!」強勢地、他拉著淩零穗,再朝往他家的方向前進。→思→兔→在→線→閱→讀→

所以,他從不浪費,不多享受這樣的奢侈。

莫浪澄不曉得的是,淩零穗或許什麼都沒有想,因此即使擅長觀察窺透人心的他才無法探視他內心當時的思緒──他有絕對的實力,卻同樣的自負,故容易忽略了事情另一方麵可能擁有的麵貌。

淩零穗異常平靜,聽著那曾經的自己,儼然在耳聞別人的經曆一般。

遺忘,究竟是不是變相的幸福?因為沒辦法比較,他說不出答案。

他甚至有一絲竊喜、或慶幸,從頭至尾,他不遺憾自己的處境,不哀悼逝去的記憶。他坦率麵對這項事實,好比他泰然接受莫浪澄口中陳述的「過去」一樣;他覺得自己內心深處壓根不為任何動靜所左右,像無波的水麵,即使掃過颶風,恐怕也不能激起它半點水花……已經死了的水,彷佛永久凍了結,而停頓的時間已經在他選擇忘卻的那一點。

淡瞥莫浪澄一眼,淩零穗而後垂下頭,視線凝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他不著痕跡地反握住他,感受著他的體溫、他強勁的力道──這樣他會覺得:原來自己還在呼吸著。

依舊在浪費這世界僅存的氧氣。

垂首,在莫浪澄看不見的角度,淩零穗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第五章

一直思考著同樣的事情、或者說是祈禱,如此反複不斷,讓它無時無刻徘徊於腦子裏,直到某種極限後──當已然處在無法再繼續承受的邊緣之際,那個念頭就會成為真實,取代了既有的現實。

大眾一點的解釋,即為「信念」。冥冥中散發出來的信念,隱含普通人無法探究的神秘力量,當它凝聚到一定的程度,便有足夠讓想象成真的魔般能力。

這是一種精神的能量,無論造就的結局好或壞。

依照莫浪澄的說法,他目前的情況八九不離十的、正是自己「心理作用」下的顯現。

尤其聽他描述完關於遺忘自己之前的大概記憶後,即使是淩零穗本人,亦無法輕易斷言莫浪澄的假設錯誤。

「連要反駁都沒辦法呢……」他頗為無奈。如果記得某部分的片段,至少他尚可否認他的猜測,然而在僅能由別人口中認識自己的前提之下,一旦出口駁斥莫浪澄的說法顯然就稍嫌中氣不足、理由薄弱了。

「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更鎮定。」根本不像個失憶的人,若非一些情況證明,莫浪澄會以為淩零穗在開他玩笑,雖然這不算太有趣的笑話。

他曾於醫學雜誌上閱讀過類似淩零穗這樣喪失記憶的個案例子,從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發生在身旁的朋友的身上,對象還是他……淩零穗,他是最有可能、但卻是他最不希望的。

「我該表現驚慌失措嗎?」輕漾著微笑,他聳肩。

最起碼別這麼冷靜。「我以為你會示弱。」他堅強得使他有種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