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隻覺得心煩意亂,剛才的好心情全被不知名的怨憤覆蓋,又恨又惱,無處宣泄。
側過頭,便看見窗外大片的芭蕉葉被風吹得一顫一顫,那些起伏的蒼翠的綠,被晃眼的陽光染上明媚的色澤,鮮活得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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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瀲踱步過去,伸手將窗門關上。
伽鈺站在房門前發了陣呆,直到聽見裏麵傳出輕微的衣物窸窣聲才回過神來,推門而入。
舟槿在床上翻了個身,毫無睡意地盯著紗帳神思渺渺。
“怎麼不好好休息?”伽鈺先將藥碗放到一邊,扶著她坐起來,順手在她背後墊上枕頭,然後才把藥端到麵前,一連串動作暢順得有如行雲流水,無可挑剔,無微不至。
舟槿接過湯藥慢慢喝完,舔去嘴邊一點殘汁,原是蒼白幹燥的唇,此刻蔓延開淡淡殷紅。
伽鈺接過瓷碗放到一旁的矮幾上,雙目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張清瘦卻動人的臉。
“小舟……”壓抑著複雜情緒的嗓音透出一絲沙啞,伽鈺鄭重而認真地說道,“隻要是傷害過你的人,我都絕不饒恕!”
舟槿斜斜地靠在枕頭上,慵懶而優雅,點漆般的眼眸泛起輕慢的笑意。
“伽鈺,美人莊現在隻是江湖上的一個傳說,它早已不在了。”
“那又如何?難道你不是莊主我就不能跟隨你了嗎?”
“但我不當莊主的話留著你在身邊又有何用?”
一句話堵得伽鈺憋悶氣脹,心底一直克製著的情感就此爆發,不可收拾。
那些日日夜夜藏著掖著忍著瞞著的愛慕和眷戀,明裏暗裏都傳遞不出去的繾綣情思,在那個外熱內冷的人眼裏,根本不名一文。想起自己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麵前醜態百出,相形見拙,已知此生無望,雲泥之別,遙不可及,癡心,隻是妄想,然,就是不可控製地去想,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怎麼會無用?她都走了,你一個人不寂寞嗎?”莽撞的言語隻因嫉恨,說出口時才意識到有多麼多麼傷人。
伽鈺自那雙杏眸內看見了飛閃而過的痛楚,如同劃過長夜冷寂蒼穹的流星,璀璨乍現,遺落滿滿空漠。
“還有我呢,小舟。”伽鈺小心翼翼地握起舟槿垂放在床沿的手,指尖的冰涼微微弄痛了掌心,不敢抓牢,卻又不願鬆開。
舟槿轉過頭去靜靜地凝望她片刻,最後彎起唇角,淡淡而笑。伽鈺隻覺得心頭一顫,驚喜交加,不自覺地緊了緊彼此交握著的那隻手。
“出去。”甜糯的嗓音軟軟地響起,是慣常和風拂柳的溫柔。
伽鈺瞪大雙眼,好半晌才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可以?!”
“出去。”
“不,我不走,你以前是莊主,我聽命於你,但現在美人莊已經毀了,你什麼都不是,別再想高高在上的要求我!”
舟槿的笑容加深了幾分,目光卻是冷冷的,仿若冬日寒潭。
“滾。”
輕盈的紗帳被勁風撞得淩亂翻飛,起起伏伏,那隻被人死死抓牢的手蒼白得毫無血色,陷在一堆柔軟的床褥薄衾中。
伽鈺帶著幾分得意之色咧嘴而笑,自上而下傲慢地俯視著那個被她輕易推到並壓製在床上的人兒,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而是這樣的場景她已經妄想了百次千回,此刻夙願能嚐,哪顧得上再裝什麼謙謙君子。
伽鈺輕喘著,一隻手繞到那柔韌的腰身上,迫不及待地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