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打開鐵鎖道:“長公主請進!不過您得快點兒,要不然小人的性命不保呀!”
天香沒有理睬他,徑直走入了牢房。牢房燈光雖然昏暗,但還算整潔。兩排冰冷的鐵籠左右簇擁著,天香領著兒子,抱著女兒穿行其中,逐個搜尋著丈夫的身影,但始終空空如也。終於她在最裏麵的一個籠子裏,看見了一個身著囚衣的熟悉背影。
望著那熟悉的背影,天香一時間卻仿佛失語了一般,隻是愣愣的站在當地。‘當啷’一聲,寶劍掉在地上,兩行濕熱的東西從她的臉頰滑落。無憂卻早已張著兩隻小手,大喊著‘爹爹’撲向了自己的父親。
“小憂!”紹民聽到聲音,轉過身蹲下,隔著鐵籠抱起兒子親吻著,“你怎麼來了?”
“我和娘來看你。”無憂用手指著遠處的天香。看著淚眼婆娑的妻子,紹民緩緩放下兒子,輕聲喚著,“天香,你過的還好嗎?”
“好!我過的很好!”天香衝到籠邊,隔著牢籠與紹民的手緊緊相扣,眼淚流的更凶,哽咽著道:“可是……可是你過的不好。”
“不,我過的很好!”
“好什麼好!都過到牢房裏來了。”
“你都知道了?”紹民輕輕替她拭去淚水,柔聲道。天香點了點頭,“嗯!”
“那你相信嗎?”
“我不信!”天香拚命的搖著頭,眼神透著堅定,“我一個字都不信!”
“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紹民欣慰的點著頭,指著妻子懷中的嬰兒道:“這是我們的女兒吧?”
“對!”天香這才記起還抱著女兒,於是將女兒從鐵欄杆的縫隙穿過,遞給紹民道:“來!小慮,看看你爹!”
紹民小心翼翼的接過女兒嬌小的身軀,望著那靜靜躺在自己懷中的小可愛。紹民感受到了無比的震撼,他的雙手在不由自主的顫唞。與女兒臉貼臉,變身以後第一次任由淚水傾瀉而下,毫無掩飾的肆意奔流。也許是父女之間的天性始然,無慮也‘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你看女兒多像你,她……”天香背過身,哽咽的說不下去,摟住兒子不住的抽泣。此情此景,淡淡的憂,淡淡的愁,淡淡的傷,淡淡的痛,籠罩著,卻被一種感情悄悄地驅散,那是一種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
“快帶孩子出去!”紹民擦幹眼淚,把女兒還給天香,“這裏不是他們該來的地方。”
天香接過女兒,焦急的道:“你既然沒做那些事,為什麼不辯解。”
“我也想,可是我一回京就被送到這裏來了。”紹民無奈的搖著頭,“我連見皇上的機會都沒有,怎麼辯解?”
“你等著,我去找朱由校那個昏君辯理!”天香轉身拾起掉落的寶劍,恨恨的道:“順便宰了那隻老閹狗。”說完就衝出了牢房。任憑紹民怎樣呼喊都無濟於事,低頭歎息著,一雙腳出現在紹民麵前……
到了外麵,天香把兩個孩子交給杏兒帶回去,自己剛要趕往皇兄的寢宮,卻見遠處一人急匆匆的跑來。待到近前一看,原來是紹民的管家王得。
“公主!您把這個交給皇上,一定能救咱們爺的命。”王得擦著頭上的汗水道。天香看著他手裏的一把紙傘,好奇的道:“這把破傘能管什麼用?”
“破傘!”王得提高了聲音,“這可是陝甘兩地百姓送給咱們爺的‘萬民傘’,咱們爺要是貪官、昏官,那老百姓能給他送這傘嗎?這可是無價的救命傘!”
“真的嗎?”
“真的!您快去送給皇上吧!”王得催促著。天香接過傘,一臉的興奮,感激的道:“謝謝你,王管家。”說完就飛奔著跑向寢宮而去。
寢宮
寢宮門口,以張紹民、兆庭、王廷為首的十幾個正義的大臣跪在寢宮外,為紹民求情。張紹民有些惋惜的道:“要是老千歲在就好了!”
“老千歲不在了,不是還有胡元呢嗎,讓他拿金牌、金槍救人呀!”李兆廷提議道。王廷搖著頭道:“不行,胡元年紀輕,沒資曆。他就是把金牌全拿出來也沒用,老千歲在就不一樣了,他老人家往那裏一坐,就算沒有金牌,皇上也得給麵子。”
“那怎麼辦,難道就看著馮兄被人冤枉而死嗎?”
“不,咱們就算跪死,也要為紹民爭取辯解的機會。”王廷語氣堅決的說,“直到皇上收回成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