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小遷還懷著身孕的時候非要拉他出來幫忙,一定是讓他的心情很不好吧——自從西門吹雪成親之後,簡直就是不斷地在向妻奴演變,真是太墮落了!陸小鳳在心裏哀嚎了一聲,卻感覺到自背後傳來的殺意和劍氣似乎是又近了一些,立時就打了個激靈,再不敢走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路向前繼續逃亡——

開玩笑!要是被滿心不悅的西門吹雪追到了,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

江湖上的消息總是穿得飛快,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反目成仇”的事才剛過一天,江湖上就已經傳得滿城風雨——陸小鳳的朋友們神色沉重地聚在一起,絞盡腦汁地想法子營救陸小鳳,而另一邊,昔日被君遷救治過、受她恩惠的人們卻已是群情激奮,不過一天的工夫,上萬梅山莊來探望的人就已經來來去去地換了好幾撥——若是平日,懾於西門吹雪的冷臉,大家自然是不敢上門來叨擾的,不過既然如今西門吹雪在外追殺陸小鳳,大家的膽子也就漸漸大了起來。

山莊門口雖是一派熱鬧,但這些都和君遷沒什麼關係——所有來探望的人都被管家以“夫人身子虛弱,不便見客”為由擋了回去。君遷的生活照舊是除了吃就是休息,日子過得安穩到近乎無聊,於是現在,萬梅山莊的莊主夫人在午睡過後正準備從後門偷偷地溜出去透透氣,手才剛按上門閂,就聽得身後有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在喊她:

“小姐,七少爺來了。”

君遷立時就是渾身一僵,隨即就聽見另一道溫柔清朗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小妹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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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遷幹笑了兩聲,有些僵硬地轉身回頭,就見一道修長溫潤的白衣身影正站在自家小丫鬟木筆的身側,正是已經許久未見的七哥花滿樓——同樣是白衣,西門吹雪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漠清冷,但花滿樓穿著,卻總是讓她有一種溫柔包容的感覺,更何況……他的臉上,也總是會帶著溫潤的笑意,就像是現在這樣。

但……花滿樓再溫柔,有些時候卻又實在是一個很強勢的男人,也就比如現在——君遷甚至能從他那雙無神的眼睛裏看出了不讚同的意味,當即就低下了頭,走到他身邊,有些討好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喚道:

“七哥,你怎麼來了?”

“整個江湖都知道你受了傷害,我又如何能不來?”花滿樓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腕替她診脈。

君遷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巧巧地任由他給自己切脈——花滿樓的醫術不算太好,但要看出一個孕婦是不是健康,卻也已經是足夠了。

果然,不多時後,花滿樓便放開了她的手腕,眉頭也漸漸舒展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頭,溫聲問道:

“主意是你出的?”

果然,七哥也是知情人吧?君遷心裏一瞬間恍然,點了點頭後卻又是一陣搖頭:“是陸小鳳出的主意,不過追殺的原因是我想的。”

那就難怪了……花滿樓想到這兩日已是被江湖上罵得狗血淋頭的陸小鳳,忍不住搖頭失笑——自家小妹果然是個不肯吃虧的姑娘。花滿樓心裏好笑,卻又難免有些好奇地問道:“陸小鳳原本的主意是什麼?”

“哦,他啊……”君遷輕笑了一聲,一臉的嫌棄,“他想讓我紅杏出牆,被阿雪抓到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話音剛落,素來溫和的花滿樓立時就是皺緊了眉頭,就連一向溫柔的聲音這時候竟也有些低沉了起來,滿滿的都是不讚同:“簡直胡鬧!陸小鳳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女子的名節豈能拿來開玩笑!”

“就是就是!所以我一聽就拒絕了,都不帶猶豫的!”君遷偷偷地側過臉瞄了他一眼,見到素來好脾氣的兄長黑了臉色,立時忙不迭地點頭,嘴角卻是微微地勾了起來,眼裏隱隱地劃過幾分幸災樂禍,“七哥,陸小鳳這擺明了就是欺負我,你可要替我討回公道啊……”

花滿樓摸了摸她的頭,淡淡道:“想必這次被西門吹雪追殺,他也該吃了不少的苦,待此事了結,自該讓他再長些教訓。”

君遷微微眯起了眼睛,咬唇忍笑,一張臉上卻是毫不遮掩地寫滿了幸災樂禍,但……還沒等她樂夠呢,花滿樓就已是話鋒一轉,似是不經意間隨口問道:

“小妹先前是要一個人去哪裏?”

花滿樓的聲音總是很溫柔,但君遷聽著,卻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機靈,低下頭,摸著鼻子訕笑了兩聲:“我、我隻是……隻是午睡醒來後在莊子裏隨便走走,活動一下而已。”

花滿樓笑了起來,側過頭,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隨便走走,為什麼會去開門閂呢?”

這不科學!明明就什麼都看不見,為什麼七哥會知道她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