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憂木然的將大門完全打開,司機哼哼了句:“快點,我這還得接十幾個呢。”說完擋在車前卻並不走開,許久後見丁憂無動於衷,司機皺眉悶聲悶氣的說道:“小夥兒,怎麼也得給弄盒漢唐煙抽吧!”
丁憂眼睛依舊空洞,司機知道自己是對牛彈琴了。嘴中不幹不淨的罵了一句就上了靈車,咚的將車門關上,不耐煩的吼道:“趕緊!趕緊!”
丁憂返身回屋,輕輕地抱起母親冰冷的身體,母親單薄的身子似乎變得很輕很輕,輕的沒有一絲重量,雪白的單子掩埋著一個充滿慈愛的生命。
丁憂小心翼翼的將母親的屍體抬入靈車,安穩的放入車上的靈柩裏,然後又回到屋中將木櫃上鏽跡斑斑的麥乳精鐵皮盒子打開,將裏麵放的雜七雜八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抱著鐵盒子丁憂上了靈車。
突突兩聲,靈車啟動了,在這一刻世界上隻剩下了一條道路,這條道路筆直的通往火葬場。
前麵司機不停的在叨咕著,滿嘴都是汙言穢語,每一聲都傳進了丁憂的耳朵裏,雖然司機和車後麵的靈室是完全分開的,中間有著一層厚厚的鋼板,但是那一聲聲的咒罵依舊清晰,丁憂麻木的不為所動。
車猛地一顛,靈柩裏的母親險些被顛了出來,丁憂趕緊將母親的屍體穩穩按住,丁憂聽到了那司機的呲呲竊笑聲,這是司機在對沒有紅包可拿所進行的一種報複。
那個司機對著窗外吐了口濃痰,握著方向盤一臉壞笑的叨咕著:“活著是窮鬼死了更是窮鬼,一輩子不,生生世世都是窮鬼,就這樣的命了,哈哈,看我不顛死你,不,顛散架了你叫你在陰間做個散架鬼……”司機看到前麵地麵上又有一個大溝,猛地加速,心情隨著車速表的轉動而飆升到快樂的頂點……
咚!一聲巨大的金屬嘶鳴聲在司機耳邊驟然響起,震得司機半邊腦袋都是一酥,嚇得他下意識的死死踩在刹車上,整個車在地上漂移一周後才橫在了馬路上停了下來,好在這條路上沒什麼車,沒有出什麼事故。
司機後腦勺麻麻的,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涼津津的似乎被什麼東西頂著了,司機感受著耳邊的涼意,喉結上下滾動中強咽了口吐沫,一雙眼睛緩緩的朝自己左邊的耳朵看去,耳朵旁邊多出來了一樣東西,這東西涼涼的正好貼在耳擴上,一泡尿瞬間淋濕了他的褲襠,就見他身後用來區分駕駛室和靈室的鋼板扭曲著向前凸出了拳頭大小的好長一截,足足有十幾厘米長,突出的前頭正是個拳頭的形狀,而碰到他耳朵的那個涼津津的東西正是這個突出的拳頭。
什麼力量能夠將接近一厘米厚的鋼板砸成這個樣子?
“詐、詐詐、詐……”司機上牙打著下牙,詐屍的屍字含在嘴裏怎麼也吐不出來,按說幹他們這一行的本就容易碰到邪門的事情,不過他是幾十年的老司機,邪門事兒還真就沒碰到過,時間長了也就不拿屍體當作一回事,沒想到今天開了洋葷碰到了硬茬子。此刻他兩條腿之間熱滾滾的一片,狹窄的駕駛室裏麵*蒸騰,他的兩條腿就像是被鑄在了椅子上動也動不了分毫。
“開車!”靈室裏傳來了這樣兩個字。清晰,冰冷,不容置疑!
司機混身上下唰啦暴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絲毫不敢違抗,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方向盤上,可是腳軟得根本就踩不動油門,最後用另一隻踩刹車的腳踩在踩油門的腳上使勁一跺麵包車嗖的一下的竄了出去才算是開動起來。
冷汗順著司機的腦門像黃果樹的瀑布般滾滾流淌著,司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車究竟是怎樣駛進火葬場的,他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