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很溫暖。
毛頭仿佛也很滿意芪橓這個中文老師，笑眯眯地問：“老師有男朋友吧？”
芪橓微微一笑，輕輕掠過的目光有一絲痛，低聲開口道：“沒有。”
“騙人，怎麼可能。”毛頭顯然不信，“老師這麼可愛，喜歡你的人一定很多，是不是不知道該選誰啊？”
可愛，日本人誇女孩子時使用率高達98%的詞彙，此時的“可愛”，卻讓芪橓想起了另一個人。
“哪有哪有，沒有那麼多人喜歡的。”芪橓出聲澄清，“其實，我有喜歡的人。”
“哦？”聽見芪橓說自己心有所屬，毛頭來了精神，傾身側耳，等著芪橓說下文。
“可惜，那個人有喜歡的人了。”芪橓偽裝地笑笑，盡量讓笑容裏不要帶上絲毫的感傷。
“不會吧？”毛頭不可置信地搖頭，“你這麼優秀的人，他沒有理由不喜歡啊。”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可能……我不對她的口味。”芪橓笑得越發溫柔，心裏卻漸漸黑暗起來。
看見芪橓的笑，毛頭半開玩笑地說：“老師真堅強，居然可以笑著麵對呢。當初我失戀那會兒，可是躲在壁櫃裏哭了好久呢。”
芪橓知道毛頭這是在安慰自己，配合地擠出更開朗的笑容。
“哎，你對他表白了嗎？”
毛頭突然的提問讓芪橓一愣，避重就輕地說：“她有感情很好的女朋友的。”
“那你就是暗戀嘍？”毛頭替芪橓下了結論。
“嗯。”芪橓想了想，“算是吧。”
“我覺得，”毛頭認真地說，“你應該讓他知道你的心情。”
芪橓語波不驚地反問：“即使她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吧。”
“對他來說，是改變不了什麼。”毛頭點點頭，隨後和藹地看著芪橓，“但是，對你來說，至少可以給這段感情劃上個句號，明天開始又可以重新出發。”
芪橓沒想到毛頭會說出這種話，一瞬間，今早何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浮現出來，難道，選擇不說出口，隻是我一個人毫無意義的堅持嗎？
“好的，我考慮看看。”
橘色斜陽慵懶地照亮芪橓烏黑的發稍，鍍上金輝的麵孔微微側著，看不清表情。
從中廣大廈出來，時間還早。芪橓沒有急著回莘子樓，沿著繁華的中長路走了一段，突然停住腳步，摸出手機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數著聽筒裏滴滴的撥號音，芪橓覺得每一秒鍾的等待都是一種宣判。就在一顆心糾結得隱隱透著痛的時候，聽筒裏的撥號音嘎然而止，芪橓腦海中瞬間一片蒼白，未待開口，一顆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腕滑下，過往的繁華掩蓋了聽筒中冰冷的電子應答，“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姚雅清居然拒接自己的電話。
轉身走進路旁的星巴克，芪橓騙自己說是姚雅清接到自己電話過於激動按錯了鍵子，自欺欺人地再次撥通打那個號碼，一次，兩次，三次……
聽著毫無感情的電子音，芪橓放棄了，抿著咖啡杯裏不再溫暖的苦澀液體，微微上翹的嘴角透露出苦苦的笑意。
許久，芪橓推開麵前涼透的咖啡，正要起身，扔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打開一看，是姚雅清的短信：嘿嘿，想我了吧？你來電話我好高興呢~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我們發短信吧。
看著短短幾行字，芪橓有些麻木，不去思考姚雅清不方便接電話的原因，生硬地發出心底練習了好久的6個字：出來見一麵吧。
這次姚雅清沒讓芪橓等待太久，不出30秒便打碎了芪橓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勇氣：對不起，笨笨要我陪她去上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