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2 / 3)

“已經打擾幾日,她也可以騎馬上路了,自然要走。”

麵對張老的挽留,夙命是這樣說的。

張老這才不再說什麼。

也對,她若真是擔心太子會去彥國,早已不安,怎能處之若泰。

可若太子傾真去了,卻沒有見到她,那豈不是坐實了太子的猜測。

流光跟著去了彥國,那麼一直以來冒名頂替的晏棲桐現在又在哪裏?到了曾是太醫的桑梓那?治的怎麼樣?以後,又是誰會成為太子妃?

一切現在都是個未知數,卻好像都掌握在那個剛剛離去的女子手中。

其實不然吧。張老搖搖頭,這個世上,沒有誰能完全的掌握誰,世間最不能被掌控的便是人心。

當然,除非那個被掌控的人是自願的,那麼人心便是這世間最好掌控的東西了。

離開臨濱鎮,夙命帶著流光一路仍是走走停停。

這條去彥國的捷徑,便是在張老的眼皮子底下。他若還是丞相,自是要橫加幹涉的,但如今他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畢竟這條路上的人氣,給閉塞的小鎮也帶來了些好處。

更何況,此去的商人可以逃避不少宏國關稅,關於這一點,夙命也暫時選擇了睜一眼閉一眼。

流光跟著上路,很快忘了問為什麼要走,而是專注於大自然的美景中。

與那些商人不同,她們是路在腳下,漫不經心,一飽眼服才是重中之重。

途經一座高達百餘丈的瀑布,站在底下仰頭望去如天拋鏈,水聲更是咆哮似虎,煙霧繚繞中令人錯身仙境之感。

夙命鼓勵流光站在瀑布旁的岩石上高聲呐喊,反正一一都被收於水聲之中。

那一刻流光忘了自己經曆過的那些苦難,忘了自己對未來的迷惘,甚至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閉上眼,放開喉,直到以為自己被喊啞了嗓子為止。

為了喊這一嗓子,她們是刻意繞遠路來到瀑布下方,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便尋了塊空地過夜。

流光手忙腳亂地幫夙命去拾柴火,看著夙命用些粉末點燃火堆,又看著她圍著火堆點了四支香,她使勁吸了吸,並沒有嗅到什麼氣味,夙命卻笑著說,那種香可以保得四周沒有野獸敢靠攏。

其實流光知道夙命身手不錯,這不,夙命隻離開一會兒,便提了隻長著兩根長羽的山雞和一隻灰色野兔回來。

流光自然地接過,忙開了去。

等夜全黑下的時候,山雞野兔已經被夙命烤好了。流光吃得滿手是油,毫無形象可言。而夙命則是邊吃邊看著她哈哈大笑。

深夜,仰麵望天,繁星無數。

夙命一時興起,把天上的各個星宿一一指給流光看。流光並不懂什麼觀測天象以應吉凶,隻是對傳說中的牛郎織女十分好奇,直問再三。

等第二日流光醒來,便發現自己與夙命靠著棵大樹,正相依在一起。

離開瀑布,二人又步入一片密林。

這密林是必通之道,所以早已被人開出路來,一眼望去,幽暗中一絲光亮,通過了,便是被車轍碾出的小道,一路彎曲,零星人家,直過了一座山凹,這其中走了幾日才抵達一個關口,一問之下,竟已到了彥國的地界。

這下夙命也開始回憶起來,完全不記得自己從哪開始踏入彥國的疆域。

仔細打聽了之後才知道,之前路過的那座山凹,竟真是愚公移山的結果。

原來以往這個兩國相交地界的人如要貨物互相往來,必要避開連綿大山,繞遠而行,山腳下的住戶便將山生生挖出個山坳,著實得利不少。而這邊關口原是偏僻地帶,一般鮮有人來往,自從移山之後,便幹脆閉眼不見塞耳不聞,倒真把關內經營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