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時桑梓剛剛離開皇宮,尚未隱居起來,她接到信後,出於好奇配出了這個藥方,當時為了便於記錄自己使用的藥劑,她便把藥方隨手都抄在了信的背後,藥方配成後,她便把它當做筆記收藏起來。後來寶橋帶著棲桐找到桑梓,桑梓記起此事,拿出藥方,這才立即能想到如何解毒,為了方便鳳城,也以防夙命有用,桑梓便將此信交給寶橋帶回彥國。
為了證明流光的身份,這封信自然是最好的證物。所以夙命也把這信一並帶在身上。
晏丞相見大夫人出汗如雨,驚慌萬分,便一把奪過信,一字字看起來。等看完了信,他也是臉色發白,氣極敗壞。
“你……你怎可如此惡毒……”晏丞相將信丟到大夫人的臉上,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惡毒?”大夫人倒在地上,不悲反笑,“我惡毒……”
流光定定地看著大夫人。她是丞相的結發之妻,永遠站在爹的身邊,比肩而立。她雍容華貴,任何時候都得體大方。可是就是這個婦人,背後摧毀了娘親,也摧毀過自己。現在,她不是總是傲慢的那個一品誥命夫人,而是枯萎在地,笑得有些顛狂,發鬢也似要散亂,竟然——如此狼狽。
流光側開眼,不去看她。
夙命有些憐惜地看著流光,她自是懂得流光為人。
大夫人依然在笑,未了,她咬咬牙,硬聲道:“不錯,是我做的!流光的容,是我找桑梓下的毒。若是不如此,棲桐便沒有機會飛上枝頭。老爺,難道你給棲桐取這個名字,不正是希望她能夠鳳棲梧桐麼?可是你心裏何曾替你這個女兒想過一二,還不都是做娘的在操心麼。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現如今棲桐也不知到底如何,我也不想活了,老爺,你殺了我吧——”
晏丞相一時怔住,微閉雙目,心中滿是疲憊。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在官場得意,卻未防後院著火,他未有一子,兩個女兒卻因為太子的一句話錯亂多年。
這終究,要如何收場。
“我娘……”流光輕輕吸氣,終於開口,“她,是怎麼死的?”
話題突然被流光轉移開,連大夫人都愣了愣,她慢慢露出恨極的模樣:“你娘……你娘她是……”
“住嘴。”晏丞相又喝道。
大夫人隨即噤聲。
大概是流光的模樣,讓晏丞相想起了一些往事。他記得,當年太子認定流光後,他便將她母親扶為側室。可是她母親依然深居簡出,並主動將流光交給大夫人管教。其原因,便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青樓出身,若是被人知道,一定會阻止太子娶自己的女兒。為了流光的將來,她曾請求晏丞相,絕不可將自己曾是青樓女子一事使流光知道,為此,她願意繼續呆在小院裏,參經念佛,為晏家祈福,為流光他日積德。
是了,她母親曾說過那樣的話,他已經欠她太多,如今,也隻能盡量保住這個秘密。
“你身為主母,其心卻歹。流光她娘雖是自盡,也與你脫不開幹係,我晏家絕不能有你這樣的女人當家。”晏丞相森然道,“你便回你娘家去吧。”
“什麼?”大夫人呆住,然後醒神撲向晏丞相,“老爺,你不能這樣,老爺……”
流光怔怔地看著苦苦哀求著爹的大夫人,心中悲極痛極。而爹的兩鬢似是已有白發,已近垂暮。
“爹——”流光踏前一步,“女兒還有一言。”
“你說吧。”晏丞相木木地道。
“大娘雖然害了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