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3 / 3)

漢高祖初定天下,遷豪傑於關中,以消亂也。唐、宋、元、明,初得天下,開文館,招致隱逸名宿於其中,此師漢高遷豪傑之故智,而變其局者也。國朝崇尚黃教,蒙古、藏衛熬茶入貢,所以馭天驕、消外患,明效大驗,可計數者也。老子與孔子善,孔子留駐中國,老子自任出關。一居一行,一精一粗,互相為用。孔子為老子之統帥,佛教為聖門之前鋒。中國沿邊所有夷狄,今悉化歸孔教,皆由佛教開其先,而後徐引之,以進於聖人之道。蓋四夷風尚喜爭好殺,強悍出於性生,若驟語以倫常尊親之道,勢必扞格不入。必先以守貞,使其生育不至繁衍,以慈悲戒殺消其狂悍之氣,然後可以徐徐羈縻之。此一定之勢。考列子著書,昔人稱為中國之佛,是釋出於道既有明征。凡各教之盛行,皆由與其地性情風俗相宜,然後能推行不絕。盛衰存亡皆視乎此。故教通行數百年,少有窒礙。必有豪傑為之因時變通以順人情,始能曆久不絕。由道生釋,由釋生天方,由天方生羅馬,由羅馬生天主,由天主生耶穌。近今之釋、道、天方、天主、耶穌,與前百年或數百年,莫不各有變通。始則立教以繩人,後乃因人情而改教,明效大驗,又一定之勢也。凡各島地開創,其民情風俗不甚相遠。中國當開辟之初,與今西國同。孔子未生以前,中國所尚之教,與海外亦無大異。天不生孔子於中國開辟之初,而必生於春秋之世者,開辟之始,狉狉獉獉,以能興利除害、治器利生為要務,不暇及於倫常。語曰:“衣食足,禮義興。”《孟子》曰:“飽食暖衣而無教,聖人有憂之。”中國必待帝王捍災禦難,人民繁庶,天乃生孔子,進以倫常之道。海外必先之以天方、耶穌、天主開其先,而後徐引之以進於孔子,此又一定之勢也。海外開辟在後,以今日形勢觀之,大約如中國春秋時之風尚。孔子曰:“百世可知;”《中庸》曰:“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孔子去今二千五六百年,正當百世之時。釋家自雲佛滅之期,亦近在一二百年內。《荀子》“禮三本”發明聖人君親師三本,而斥異端一本尊天之非,一本即西人尊天主而不用君親師,是孔教已行之後,中國尚有祆教一本,故荀子攻之。孔子與老子分道揚鑣,六藝所言,實中國之新教;化胡所用,乃帝王之舊教。開辟之初,《舊約》為宜;新教已立,舊無所用,故移中國之舊教以化西方初開之國。孔子為生民未有之聖,世界中一人已足。神州先開,不能不特生於中國,百世以下,天心作合,海外航海以求教於中國,即如各國各生一孔子。釋教與孔子所定,法滅大通,期會皆在此時。曦陽一出,星月無光,佛法絕滅之期,即聖教洋溢海外之日。“凡有血氣,莫不尊親”,此世界中,盡用孔子之教以歸大同。老釋舊教,無所用之,不得不煙消火滅。天方、耶穌、天主為釋教之支流,佛教之滅,統此數教而言,非如今之外教攻擊佛教,耶穌、天主盛行,而釋教獨滅也。《中庸》雲:“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墜。凡有血氣,莫不尊親。”六合以外,道一風同。老子雖有開創之功,陳涉、吳廣不過為真主驅除,然謂陳、吳無功於漢高,則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