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之下,兩人隻得放棄思考,轉而凝聚真元,打算以力破陣,在外麵注視這一切的蕭銘卻並不擔心,他朝著撫琴的青年微一點頭,讚許他擾亂對方心神的做法,隨即縱身躍入陣中。

作為法陣的布置者,手握陣眼的蕭銘便仿佛是進入了完全屬於他、由他所掌控的小世界。他先是直撲那金丹中期修為的修者,仗著境界壓製與手中的法寶輕鬆將其擊殺,而在擊殺的過程中,他卻放棄了先前一擊必殺的淩厲手段,反倒轉而折辱對方,讓這名金丹修者臨死前的慘叫再度打亂另一名金丹巔峰的修者心神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送其歸西。

一邊是令人煩躁的琴音,另一邊則是同門驚恐萬狀的哀嚎,金丹巔峰修者目眥欲裂,整個人都陷入了狂躁的邊緣,他知道自己的同門遭遇不幸,卻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見分毫,隻能無助地四處亂轉,平白耗費著真元。

倘若平時,金丹巔峰修者應當會冷靜下來,等待蕭銘主動出擊後再行反戈,隻是接二連三的打擊、未知的恐懼、死亡的威脅,還有那催命符般擊潰理智的琴音卻讓他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宛若入魔一般。

蕭銘藏在陣中,冷眼旁觀,時不時打出一兩把飛劍給予對方錯誤的認知,將他心中的恐懼進一步催化,而他本身則吞下丹藥調理傷勢,讓自己的戰鬥力盡快恢複。

料想陣外的青年也看不到此時陣中的情況,陸天羽那邊也並無危機的提示,蕭銘微一思索,轉而拿出了自己祭煉的最後一個法寶,晗光鏡,打算試一試此鏡的威力。

晗光鏡古樸厚重,通體沒有半點花紋,鏡麵鏡身卻渾然一體,沒有絲毫間隙。不知是由何種材料製成,晗光鏡觸手生溫,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據器靈所言,這似乎是由某種上古神獸的獸骨打磨而成。

此獸的天賦神通便是幻象,故而晗光鏡不僅堅韌難破,與那名金丹巔峰修者的青銅護身鏡那般,可用來護體,更是殘留了古獸的神通,而這一點,則是蕭銘一眼便看中的。

鏡麵翻轉,一道光線射向前方,隨後因為陣旗變換而折射四散,將那金丹巔峰修者圍繞其間。蕭銘捏動法決,瞬時間,五道與他一模一樣的虛影便出現在陣中,直直展露在那人麵前。

每道虛影周身都有七把長劍縈繞,雷光凜然,瞬間直撲金丹巔峰修者而去,金丹巔峰修者已然顧不得去判斷到底哪一道才是真正的蕭銘,連忙揮動長鞭抵擋。一道又一道劍與人的虛影被打散,隨即重新凝聚,而蕭銘本人也悄無聲息地出現,隱藏在虛影之間。

逐漸的,金丹巔峰修者也發覺虛影隻是虛影,無法傷害到他分毫,下意識便鬆了口氣。心弦崩得太緊,一時間鬆弛下來竟然疲累萬分,由於真元虛耗太多,金丹修者手中長鞭也逐漸緩了下來,不再將每一道撲向他虛影打散,而此時,蕭銘卻當真催動了周天破雲劍。

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以虛影麻痹對方,而此時便是結束之刻。

金丹巔峰修者眼睜睜看著劍影襲來,卻並無反應,直到他胸口處感受到劍刃中森然的寒意與激蕩的雷光,一切便已然晚了!

蕭銘召回周天破雲劍,冷漠地看著對方倒在地上的軀體,隨即抬手將那人的頭顱斬斷,這才真正確認了對方的死亡。

揮袖將子母九陣旗收起,法陣內的怪石驟然消散,重新顯露出曠野本源的模樣。

看到蕭銘平安無事,青年猛地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純粹的笑意,而他那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卻已然鮮血淋漓,傷痕交錯斑駁,連帶那銀白色的琴弦上也沁著血色,煞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