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路盯著Johnson,他並不覺得自己對大律師做的事有什麼錯:“我最大的錯,”他頓了頓,“就是當年沒有殺了你。”就算至今還依舊記得張良在醫院裏痛苦不堪的眼淚和玉骨難折的下跪,讓他有如此切膚之痛的人。
都該得到懲罰。
Johnson臉色一陣鐵青,唇角卻笑出了聲,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敢挑釁自己,“喀”,他的槍口支上了張良的太陽穴。“聽說子彈從這裏穿過去,隻有一瞬,沒有疼痛,”他挑著眉,“比起你給我的待遇,可真是美好太多了。”
沒有人發覺顏路的唇角有些微顫,他低低說:“放了他。”
“你說什麼?”大律師故作驚訝。
“放了他。”顏路重複了一遍。
Johnson眉開眼笑的:“我聽說顏先生的小提琴很不錯,我也很喜歡。”他右手托了托眼鏡,上麵有著明亮的反光,門口的男人領會的丟過來一把手槍,大律師示意顏路撿起來,“這把手槍裏,有一發子彈,以顏先生的能力,也許可以殺了我,”Johnson像在開著玩笑,玩著一場特別的遊戲,晃了晃手中的手槍,又指了指門口的兩個男人,“但是我們還有三把槍,機會隻有一次,你會怎麼做呢?”
“不要聽他胡說!”張良臉色差勁連聲音也有些力竭聲嘶,槍眼從來不會憐憫人,Johnson更不會,他伸手一把扯住了張良細碎的發向後一拉,頭皮發麻的疼痛令張良呲牙咧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示弱的喊出口,眼神並沒有因為痛楚而離開顏路的動作半分,就好像現在什麼狀況都無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顏路微微闔眼,手中的武器冰冷又沉重,他認得Johnson的槍,GLOCK18全自動三連發手槍,更別說身後那兩個防備又虎視眈眈的男人,他沒有笨到拿自己和張良賭命,他隻是稍稍抬眼,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呯”,火藥的味道帶著閃光,幹脆的不留一點痕跡,顏路的左手執著槍,右手掌心的血液連同被子彈擊裂的碎骨,一並滴落下來。
“啪嗒、啪嗒”。
張良嚇壞了,好像滿眼都是那些飛濺的血液還有燒焦的皮膚,清晰的感受到手掌心的刺穿,就在自己麵前……猩紅一片。
“放了他。”顏路丟開槍,右手不停的流著血,原本筆挺幹淨的西裝和褲子,現在已肮髒的不堪入目,他卻還站直了身體,看著Johnson。
“呀,”大律師撓撓頭,身邊一陣掙紮,他立刻掐住回過神想要衝過去的張良,纖細的頸項很快被按出了紫紅色,雙手推搡著身上的人,臉色由方才的蒼白慢慢的轉成了嫣紅,不知是因為太過生氣還是因為無法呼吸:“混蛋、放手!”他說不出特別完整的話,張良幾乎對著他拳打腳踢,六神無主的掙紮根本不起作用。
男人的槍抵住張良的額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玉骨難仿的小王子眼睛裏叫囂著的不安和憤怒,他咬著牙,不再吭聲,如果可能,大概是恨不得馬上連自己的肉也咬下去吧?大律師突然覺得有趣極了,那讓他想起了多年前醫院裏的小王子,他湊在張良跟前饒有興趣的:“看來你當真不認得我了。”他的語氣變得古古怪怪,“那你也忘了自己曾經是怎麼跪下來求我的吧。”他在說一件因為被‘忘記了’而很可惜可歎的事,然後滿意的看到張良的臉色從羞憤變成了慘白。
尊貴驕傲的小王子,你這一生究竟給幾個人下跪過?
“我要怎樣才能讓你想起來呢?”男人嘀嘀咕咕的,像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你胡說什麼!”張良大叫,“呯”,那人把他從沙發上拖了下來,身體藥性還沒退卻虛軟的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