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陸番外 施承關到(1 / 2)

陸契反正默認了施廷是為了來醫院看他,不然這破醫院有什麼好看的。

他們偶爾會一起回公寓,施廷工作實在忙碌疲憊,多半都是陸契興致勃勃地給他講些有趣的事情。偶爾施廷會聽著睡著過去,醒來的時候陸契沉睡在他旁邊,乖巧漂亮。

施廷覺得自己走在渾沌又不知終點的路上,迷霧漫散,填滿樹叢的空隙,遮掩住遍布的荊棘。陸契就是那一朵唯一跟在他身邊的火光,散發著柔柔的溫暖,為他照亮可落腳的地方。

一切還不算太難熬。

兩人這麼熬了一個月,在第二筆高額費用單遞到施廷手上時,他還是感到了點無能為力。

沒有積蓄,他打這麼多份工供當下保守治療也是不夠的。

何況醫生建議溫婉盡快手術,手術費又是一大筆急需的錢,除了借錢外他別無他法。

和誰借呢?施廷倒是有倆人選,但陸契會不高興嗎?

他希望自己在物質上和陸契能涇渭分明一些,一是不想占陸契便宜,二是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占陸契的便宜。施廷孑然一人走過多年,一直沒太多的情緒,孤單、難熬、羞恥、自尊這種很多人成長時期避無比避的字眼,在施廷心理感知上是不存在的。

在對待自己方麵,他幾乎五感全關,活得不像是個活生生的人。

直到陸契捧著一點暖和的光,讓他全身血液重新流轉,活絡起來,感知慢慢開始恢複,甚至講究起自尊來了。

施廷決定,還是暫時瞞下陸契。

有程明希的勸阻,陸契一直憋著沒問施廷錢的事情,這會兒見施廷填上這麼一大筆,還是沒忍住,問道:“你的存款夠嗎?”

施廷正坐在陸契對麵吃飯,兩人好不容易湊一塊兒在公寓裏做飯吃,他抬眼看著直勾勾望他的陸契,隨便咀嚼了兩下嘴裏的菜咽進肚子,思量了一會兒才說:“不夠,這是找朋友借的。”

他看到陸契有點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陸契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失落明晃晃地溢出來,很艱難才收回去。陸契抿了抿唇,問:“那後麵還差得多嗎?總不能一直借吧,我卡裏應該還有不少錢。”

施廷知道這個問題是繞不開的,他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陸契,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我和你想的不同。我的錢是我們倆的,因為這錢是靠我自己掙來的,你未來自己掙來的錢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但是你現在擁有的你父母的錢不是,你能理解我嗎?”

陸契心想:我當然理解,不然我也不會憋到現在了。

但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仍覺得有點失落。他本以為他和施廷可以接受彼此的一切,他對付過施承關、照顧過溫婉,再怎麼也算是一家人了……等熬過這段日子,溫婉好起來,他也可以帶施廷去通知他的父母。他們既然一起承受生活的苦難,就應該一起享受命運的饋贈。

而不是他像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施廷卻把人間的苦澀滋味都囫圇嚐了個遍。

施廷看著陸契慢慢蔫下去,心頭酸軟。這些天陸契奔波在學校和醫院之間,頭發長了都沒空去理發店,自己瞎剪了一通,這會兒都還有點狗啃似的。

他們已經很多天沒有溫存,他甚至想不起上次給陸契做飯做了什麼菜。他站起身,走到了陸契旁邊,想坐到他凳子上去。陸契心裏不開心,身體倒順從得很,讓開半條凳子,身子半倚著施廷。

施廷攬住他的腰,兩人沉默地坐著。

最後到底是陸契認了輸,他垮下肩膀,偏頭輕輕地親吻著施廷的嘴唇,簡單的肌膚相貼,表達自己繾綣的依戀。施廷同他接了一個吻,緊緊地把他箍在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