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 / 2)

,弄得她麵上訕訕。我此時沒心情反過來哄她,倒是林晉在旁邊道:“也難怪娘子生氣,娘子不比她們家中有權有勢,照理說得寵也對她們無甚威脅,她們卻連這也容不得。”

“嗬……”我一聲輕笑中難抑唇齒間的生冷,“你當她們隻是想我失寵?你低估了她們的心思!”

林晉和婉然一詫,茫然地看我。

“今兒個是尋著由頭讓陛下知道這事了,自然是讓我失寵為先;可若陛下不知道,那避子湯藥性寒涼,服久必傷身,我這麼不知不覺地一天天喝下去,我以後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二人大悟之下顯出大驚,我掃他們一眼,續道,“再者,左歸飲性溫,兩種藥日日這樣相衝著,誰知有多傷身子。”

婉然一下下咬著下唇苦思辦法,慢慢道:“娘子……要不要奴婢去請宮正來一趟?”

我搖著頭歎息:“絕不行。擅用避子湯再加上私會外臣這個罪名你當是小事麼?怡然說到底也就是個女官,她比愉姬更開罪不起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是阿簫剛剛完結的坑

單元文故事,裏麵有各種人物在《晏然傳》裏打醬油來著……

比如前麵提到的仁宗和雲清皇後~~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看一眼喵

正文 27025.生辰

從頭到尾,宏晅雖未對竫貴姬說我私會外臣之事多加半句置評,但那些話他到底是聽進去了。不多問,也許是他不信,也許是他不在意,但更有可能是他心底已有了決斷或是暗中會查。

可不管是哪一樣,隔閡多多少少是有了。

擅用避子湯。當著諸多嬪妃給我安下了這個確鑿的罪名,我已再難翻身了,又哪經得起再添其他隔閡?

當真是半分餘地也沒給我留。

他當時未懲未罰,更讓我害怕事後會發生什麼。又或者,他念著舊情不另下任何旨意,可等著暑氣散了、回了錦都之後,兩位太後都不可能容犯下這般大錯的嬪妃繼續在後宮待下去。

我想活下去,就必須在回錦都之前尋到出路。

出路……後宮裏出了這種事,除卻讓他相信這與我無關之外,再無其他出路。可我現在想見他又談何容易?在禦前這麼多年,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此時去求見定是要被擋回。何況我受封一年以來,從來不曾主動求見過,這時忽然求見難免讓他覺得我虛偽,更遑論讓他相信我。

在不安中過了一日,未有任何旨意下來,該是他不想再提這事了。晚間的左歸飲仍未斷,我見著來送藥的宮女是雲溪,才猛然想起一事:“晚秋呢?”心思太煩亂,竟把她忘了。

雲溪悄悄看向林晉,林晉道:“本是帶回來了,可……今兒個一早上下來旨意,發落去煜都舊宮了。”

我眉心微蹙:“陛下的旨?”

“皇後娘娘的旨。”

我的心一沉,思慮片刻方覺了然:“果然是瑤妃。”

婉然一怔:“什麼是瑤妃?”

“避子湯這事,是瑤妃。”我從雲溪手裏接過藥碗,一下下地舀著放涼,語氣淡淡,“本就覺得大概是她,這下更確定了。”

婉然不解:“皇後娘娘才不會去護瑤妃。”

“她當然不會,但是她要護蕭家。”我凝神於對麵牆壁上的一幅工筆花鳥圖,百花叢中兩支黃雀正爭食。畫匠的技法很不錯,相爭的場景栩栩如生。畫的一旁有一株樹,蔥蔥枝葉中的一個鳥窩在整幅畫中全然不顯眼,“皇後再恨她,也不會為了鬥倒她而賠上家族。宮中禁藥,莫說我一個小小才人弄不到,憑瑤妃一個人也決弄不到,這事蕭家決計脫不了幹係。”如果宏晅要查下去,總能查到些什麼。晚秋便是第一道口子,皇後自然要把她支開。

我端起藥碗淺啜一口,舒開被藥味緊鎖的眉頭,徐徐道:“為了家族不得不去幫最大的敵手,估計皇後娘娘心裏也正不舒服呢。”

確確實實是小看了瑤妃,從前隻覺她是生得美貌才長寵不衰罷了。如今……她一方麵能一舉害得我連解釋都來不及,一方麵又能逼著皇後護她,這樣的心思,這麼多年了我竟一點也沒有察覺。

明知一定要在回錦都前尋著出路,又沒半點辦法,這坐以待斃的滋味委實令人著惱。

自那日之後,宏晅再也沒有踏足過婷息軒,屈指數來已有十二天了,這是自我決意承寵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我明白,除非那事出現轉機,否則這樣的情況勢必是不會改變的。心底卻仍存著一絲奢望,也許他今日會來……

因為今日,是我的十六歲生辰。

在過去的八年裏,他從來不曾忘記過這個日子。雖然那時我身在奴籍必不能大辦,他也總會提前為我預備好幾樣精巧的禮物,當日再吩咐廚房準備壽麵和我喜歡的菜肴點心。就算是我十歲那年他奉旨辦事不在錦都,鄭褚也轉交了生辰禮,是一套雪花銀的簪子。一共六支,兩兩成對,上雕圖案皆是薔薇,一對是含苞待放狀,一對為半開半閉狀,最後一對則是盛開。這一套發釵銀子極純,簪體銀白無瑕不說,質地也比尋常銀簪軟上許多。我對這套簪子愛不釋手,愈發擔心它損壞,就一直小心的收著,很少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