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2 / 2)

雲溪笑吟吟一福:“諾。”

林晉自知怎麼把話說到位、怎麼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我的意思。翌日在去成舒殿問安時,宏晅淡瞟了我一眼:“靜妃前腳罰了良貴嬪,是讓六宮都不敢說阿眉什麼;你後腳送東西去,這不是擰了這個意思?”

我朝他眨了眨眼:“要立這個威,琳儀夫人嚴懲程采女就夠了,動了一宮主位反倒顯得臣妾恃寵而驕了不是?良貴嬪和臣妾也是舊識了,臣妾還是知道她的,也不能讓她平白受這個委屈。”我邊說邊湊到他的跟前,下巴在他肩上輕輕一磕,巴巴望著他又道,“再說……臣妾頂不濟了不也還有陛下護著麼?才用不著拿良貴嬪開刀呢,貴嬪多冤?”

他轉過臉來,離我極近我也不躲,便見他眉頭微一蹙,笑說:“別鬧,等朕把這幾本折子看完了,帶你見你兄長去。”

兄長?!我一陣驚喜,老老實實坐好,一聲不吭地極是安靜。

兄長養傷的地方離成舒殿不遠,但是許多宮室在一起並不好找,宏晅又把消息捂得嚴實,外頭半點也打聽不到。我之前心急時曾讓林晉想辦法拐彎抹角地問過,可就算他在禦前相熟的人那麼多,也是半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到。

月門半開著,門口守著的兩個宦官正犯著困,乍見了我們忙不迭地伏地行禮。我幾是等不及地要去推門,宏晅先伸了手上去,剛碰到門,忽地眉心微一搐,手上滯住。我順著看進去,同樣滯住。

兩個人在院子裏,背對著我們而坐。怡然依偎在兄長肩上,雙臂環著他的胳膊,極是親昵的樣子。明明已是冬天,滿院的枯枝沒有半點生氣,卻硬是讓這兩個背影映出了些許暖意來。

不由得心裏一緊。看宏晅的反應,他也是剛知道此事。怡然是禦前宮女,按規矩……動不得私情。何況兄長曾差點殺了他。

他終是推門進去,我跟在後麵,心中惴惴。兩個背影都是一栗,回過頭來,怡然驚慌下拜:“陛下大安,充容娘娘……安。”

宏晅一笑,隻看著兄長說:“晏公子實在令朕刮目啊。月餘前刺過來的那一劍,那麼多宮中高手也未能擋住,如今又這麼快虜得宮正芳心?”

他話語中多有輕蔑的挑釁,我簡直擔心兄長一怒之下會不會再做出什麼要命的事來。宏晅淡掃了怡然一眼,複向兄長道:“正說著你傷好得差不多了,讓你妹妹來見你一麵便安排人送你出宮,讓朕撞上這一出,你說朕怎麼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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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怡然先開了口,聲音驚懼不已,“是奴婢先……”她咬了咬嘴唇,“不關晏公子的事……”

“我喜歡她。”兄長的話毫無退怯之意,莫說怡然,連我都驚得退了半步,“但我們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你放過她。”

“晏公子,求人要有個求人的態度。”他淡視著兄長,冷冷道,“朕饒你,是因為你是晏然的兄長。但你別忘了,怡然到底是朕禦前的人,朕要殺要剮,旁人都無權置喙。”

我看得出兄長是如何的為難,剛上前一步要開口勸上一勸,即被宏晅一眼掃了回來:“跟你無關。”

過了很久,兄長都沒有再說話,宏晅麵上的冷意一分甚過一分,隻怕下一刻就要發落了怡然。

“我替她死。”兄長忽然道,我幾乎眼前一黑。他說什麼?

“如果我不刺你那一劍,我也不會傷,不會在宮裏養傷,也不會認識怡然。”兄長微微笑著,“所以……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宏晅抬了抬下巴,凝視他須臾,忽有一聲輕笑,喟歎道:“你們遊俠……還真是寧死也不肯說半句軟話。”他看了看怡然,一笑又說,“怡然比你妹妹小不了多少,也實在年紀不輕了,要不你娶走?”

……什麼?我愣神,怡然同樣愕住,兄長也很是反應了一陣子:“你說什麼?”

“晏家已平反,你父親的侯位你是可以承襲的,娶怡然回去做侯夫人?”宏晅玩味著又道,“你要是不娶,朕就隻好按宮規治罪了。”

變化來得太快,兄長和怡然愣是一時沒能回過神來,宏晅朗笑著拉著我揚長而去。回成舒殿的宮道上,他突然說:“……倒忘了問問你的意思。”

“……臣妾哪兒會不同意。”

他便打趣說:“怡然叫了你這麼多年姐姐,突然要你改口叫嫂子了。”

我不知兄長後來是以何樣的態度給的他答複,幾日後,他下旨由兄長承父親的關內侯爵位,賜婚怡然。

宮內宮外,又是一片議論。

在我行禮下拜間,帝太後狠然將茶盞擲下,茶水與碎瓷一並濺起。我隻覺左頰上一陣灼熱的疼痛,雲溪一聲短促的驚呼又不敢多言,我沉穩地再一叩首道:“帝太後息怒。”

“充容這次回來本事見長啊!”帝太後冷笑著,目光中的森冷那麼明顯,“你自宮婢複位也還罷了,到底有齊眉帝姬——縱使宮中多有議論,但既然太醫驗過,哀家也不說什麼。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