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 / 3)

左一烈說,與齊嘉無關,那麼,他想說的,以及他們所有人所想的,那個最該承擔一切的人,其實應該是他肖品雄吧。

“爸爸,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齊嘉不可思議地看著齊豫廷,似乎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些許說謊的痕跡。

齊豫廷十指交疊托著額頭,很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他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的,還是從左老爺子那邊聽來的,當時他聽到的時候,驚愕不亞於此時的齊嘉,不解卻更多的是真心佩服左老爺子的容人之量,竟還能那麼風輕雲淡地向他說出這個秘密。

齊嘉倒吸一口冷氣,突然發現,很多事情,都遠遠不是他們所能想象得到的那般簡單直白,他們所知道的,所看到的,都不過是被漂清漂淨後的所謂的事實,而被漂洗去的,卻是那更不堪的真相……

“爺爺他,放下了嗎?”齊嘉略顯不安。

“同樣作為陳述者,老爺子可比我安詳多了,甚至你都會懷疑他說的是某個談不上認識的人的緋聞,而不是牽連著自己女兒外孫的一樁大事。”齊豫廷的語氣裏充滿了對左尹正的崇敬佩服。

“爺爺是因為知道了安君豪的身份……”

“扣扣扣”

聽到有人敲門,父女倆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透過玻璃,他們看到了此刻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人……

肖品雄推開門,朝他們父女點了點頭,徑直坐到他們旁邊。

齊家父女是真的不懂了,肖品雄會來,絕對不會是什麼可喜的事情,這是這6年來,他第二次出現在齊家了。上一次,他揭開了安君豪與他的關係,讓一切困惑浮出水麵。雖然他的起點是來興師問罪的,但結果,似乎是做了件好事。而這次,他又是想幹嘛呢?

看了看他們,從他們疑惑的表情中,他知道,自己對他們來說,從六年前開始,就變成了個不速之客。他們對他的到來,也肯定有著千萬種猜測,但這些猜測,不外乎都關於一個人,而自己,也確確實實是為了那個人而來的。

“我想,我今天來的目的,你們也大概能猜的到。我是為一烈的事來的。”

果然……

齊嘉頓時警惕地看著他,她其實真的很不想對肖弋跟左一烈的父親持著這樣的態度,但是麵對肖品雄,她不得不事先做好保護自己的準備。他為左一烈的事而來,這是她早就想到過的,左一烈跟她說他希望解除跟肖品雄的牽絆的時候,她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了。

齊豫廷目光也不是很友好,肖品雄對齊嘉的傷害,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肖弋過世的時候,他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對齊嘉施以最冷酷的譴責與對待。看著齊嘉一方麵被自責感折磨,一方麵又被肖品雄各種毒辣的言語那樣攻擊,身為父親的他,真是恨不得將肖品雄大卸八塊來泄憤。雖說肖品雄痛失愛子,確實是讓人憐憫,但他這樣將所有的罪責都怪罪到齊嘉一個人身上的做法,早讓齊豫廷對他歉意煙消雲散了。

“齊嘉,我希望,你對一烈,是真心的。”

“啊?!”

齊豫廷跟齊嘉原本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下一麵全都為這話差點兒驚掉了下巴,使勁兒地眨了眨眼睛,確定一下此刻坐在他們麵前對他們講這話的人是肖品雄本人,確認沒錯之後,又同時掏了掏耳朵,如果人沒錯,那麼肯定是他們聽錯了!

肖品雄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對活寶父女,卻也難怪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自己對齊家,或許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他仔細得看了看齊嘉,這個孩子,他第一眼見到的時候,是那麼喜歡,聰明伶俐的樣子,應該是任誰都無法不疼愛的。巴黎的那場相識,他曾經是非常感恩的,有了齊嘉後,他在肖弋的臉上,經常能看到笑容,那種真正的發自肺腑的快樂。雖然從前肖弋的臉上,一直都是那樣溫暖的笑容,但是不是真心,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肖弋的媽媽因為左筱芷的事,氣得大病不起,終是不治,讓肖弋小小年紀就嚐到失去母親的痛苦,他是一直都想彌補的,可是一旦麵對他的工作,他又會把那彌補的信誓旦旦拋諸腦後。甚至,他能偶爾抽出時間去看看變得有點精神失常的左筱芷,卻忘了也該抽出時間來好好陪陪自己的兒子。是齊嘉,替他給予了肖弋陽光,他曾經是那麼感恩。

對齊豫廷,他有著很多的抱歉,對齊嘉的怨恨,也讓他牽扯到齊豫廷身上。這個一度最友好的合作夥伴,最肝膽相照的朋友,卻是他硬生生地將他們的關係拉到了懸崖邊,從此如履薄冰,他知道齊豫廷其實一直在撐著,以免雙方都萬劫不複……對齊豫廷,他真的道千言萬語的對不起都彌補不了的。

“是的,齊嘉,拜托你替我,替肖伯伯好好照顧一烈。”

肖品雄再次懇切地要求道。

齊嘉這次收起了臉上的不解,她握住肖品雄的手,輕輕地握緊了,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肖品雄漾開笑容,“謝謝了。隻有你,才能讓弋,讓一烈擁有他們生命的光輝,這點,我這個當父親的真的該汗顏了。對不起,這麼多年來,一直把弋的事全都怪罪到你頭上,請原諒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私,如果一開始我話語的狠毒傷害了你,請把那當作我痛心疾首下的口不擇言,但那後來對你的再次傷害,我真的深深的抱歉!”肖品雄握著齊嘉的手,深深地低下頭表示懺悔,“我承認,我對一烈所做的一起,真的不是一個父親該有的行為,但是,即使是現在,我仍然不得不坦白自己無法像對待弋一般對待一烈,看到一烈,我沒辦法不想到筱芷,也就同時想到她帶給我的、帶給我的家庭的,所有的那些痛苦。那樣的過去,讓我始終無法釋懷,無法對一烈有更濃烈的感情。或許你們都認為,是我負了一烈的媽媽,但是,我必須要澄清,不是想為自己開脫,隻是想讓你們明白,肖品雄不是你們眼中那般的冷血無情。自始至終,我愛的,隻有弋的媽媽一個,當初會跟筱芷有牽扯,全是因為那時候的我跟左尹正的利益關係,他們並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有個深愛的妻子跟個隻有一歲大的兒子了,而筱芷,卻借著她父親的關係接近我,引誘我……我承認,我身為一個男人的定力不夠,但我完全沒想到後來她會拿肚子裏的孩子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