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我,無暇與我爭辯名號:“沈傾,我們倆是誰換了人,你今天倒是給我說清楚。”我“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到了家門口,他也累得很了。我取出鑰匙開門,他將我放在床上就坐下喘氣。喘完了回頭問我:“是誰換了人?”
我沒理他,把剪開的襪子順著縫撕開解下,細細整理,收拾完一抬頭,看見他正盯著我的腿看。我衝他笑一笑,他即刻收回目光紅了臉,走到廳裏去。
聽見他在廳裏來回踱步的聲音,我忍不住笑了。自己對自己歎口氣:隻能賣身求榮一次了。我從口袋裏翻出一個安全T放在枕邊,自從被避孕藥折騰過一次後,我就接受教訓買了這個東西帶在身邊,然後對外麵的人說:“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旺角卡門》?”
他靠到我門邊來:“什麼?”
我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出走路的樣子來:“那裏麵有一個鏡頭,張曼玉在猶豫,要不要到她愛的人床上去,她在那裏走過來,走過去,走過來,走過去……”我說得聲音很小,他又靠近了些。我將指頭走到他身上,“那時的張曼玉還很年輕,她走來走去想了很久,就像你剛才那樣,走過來,走過去……然後,她就走到了,劉德華的這裏。”
我的手停在他的身體某處。
歐陽昕很配合地俯下`身含住我的唇,我身子先酥了,軟綿綿倒下去。他卻直起身,微笑看著我:“如果我這麼容易就被勾引,早就著了道兒了,輪不到你。”
我的臉色難看下來,自認是個開得起玩笑的人,可是在這件事上畢竟麵皮薄,而且首次出師就不利,我對自己沒了信心。他卻緊追不放:“你當初是不是也這麼把傅輝勾上床的?”
我驚怒起身,揮手就朝他打過去,可是我在低處他在高處,而且我力氣已盡失,他一下就躲開。
避過一擊,歐陽昕挑挑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看我,正好看見我放在枕邊的安全T。他笑:“你連這個都準備好了。”我羞怒已極,從床頭櫃抽出剪子,一刀刀將那個安全T剪碎,扔在地上。然後轉身朝裏,不再說話。
身後一直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他說:“天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還有事。”我忽然就覺得傷心,傷心到控製不住。我知道他今天離開這裏,真的就再也不是我的了。轉回頭去,我凝目問他:“你別走……好不好?”語聲凝噎,已不成句。
他沒說話,也沒看我,隻是轉身離去。
我盯著天花板發呆,原來竟是這樣,我下了一個決定之後,就永遠失去了。等待我的是這樣一段命運。
我側過身去,拿枕頭捂住臉,一個人沉沉抽泣。原來絕望是這種感覺,痛得讓人真的不願再生存。
不知過了多久,我開始問自己:要放棄嗎?
“不,我已經選了你做我的糖人兒,沒辦法改了。”我喃喃對著牆壁說。
開口說話了才覺得喉嚨沙啞像火燒,我扶著牆壁想起來喝口水。
一轉頭,赫然看到歐陽昕還在臥室門口。我大驚:“你怎麼沒走?我剛才明明聽到你出門的聲音。”
他答:“你隻聽到我出門的聲音,沒聽到我進門的聲音。”
我氣苦:“你還回來幹什麼?除非留下來再也不走了,否則還是別站在這裏讓我看著難受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看著我:“我本來想走,可一坐到車裏,就想起來我們那次出車禍時的事情,傾傾,我就是有點不明白所以想問問你:為什麼你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顧,卻偏偏連一點簡單的身體欲望都控製不住?我自認是個欲望很強的人,可是我為了你可以守身如玉,可以在最緊要的關頭控製住自己,那天從山頂上回去我難受了一晚上。可是,為了不傷害你,我都可以做得到。為什麼到最後反倒是你守不住?才兩個星期啊,十多天而已啊……我千辛萬苦追來的女朋友,連十多天都等不了……”他倚在門上,忽然就那樣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