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 美女與雷迪嘎嘎、(一)(3 / 3)

缺心眼中午還沒醒,我出門到村裏找醫生。

走到村裏發現有家人門口圍了一堆人,有村民小聲議論:“誰幹的?”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一晚上變成了這樣?”

我拉了一個村民問:“什麼事?”

村民道:“趙二叔家養的牛昨天晚上死了,身體都好好的,頭沒了。”

“啊?”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除了頭,身體都在。”村民說,“要是偷牛應該一整頭一起偷,怎麼會隻砍個頭?趙二叔平時也沒和人結怨,到底是誰幹的?太缺德了!”

村裏的小孩跑著喊:“外星人!外星人!”

透過人群,我看到那院子裏地上一攤血跡,黑紅黑紅的,濺在地上像一大朵牡丹花。

我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村民說村裏醫生進城買藥了,我無功而返,走到半路,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喊:“凶惡啊!凶惡!”

我一扭頭,見上次那黑胡子老道站在我身後,異常嚴肅的盯著我:“馬居士別來無恙!上次一別,老道說過的話可曾成真?”

我早把他說過什麼忘了,現在回想,上次那命案還真讓他說中了!

那道士顯然看透我在想什麼,微微一笑,仙風道骨:“你還不信我?”

我問:“你還要錢不?”

他回答的毫不遲疑:“要。”

我轉身就走:“那我就不信你。”

道士一把拉住我:“你現在被鬼怪纏身,十分危險,貧道是見你有難,好心助你。”

我冷哼一聲,鬼?自從成為道士,我每天見的鬼那是成千上萬,現在心靈像小草一樣堅強,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挺得過酷暑,熬得過嚴寒,還拿鬼嚇唬我?你個out了!

我說:“拉倒吧你!人家電視和小說裏的道士都不是這樣的,就算神出鬼沒,關鍵時刻也會出現,你倒好,事情都解決了跑出來放馬後炮!”

道士道:“前幾天我去參加全國道觀代表大會,實在脫不開身。”

我問:“代表大會比人命重要?”

道士說:“這次會議通過的是《香火錢分配法案》。”

行,這確實重要。我無話可說,抬腳就走。

那道士還不死心的在身後喊:“你身上妖氣衝天,恐有性命之憂,你得小心!小心!”

我回到小屋子,卻發現那缺心眼早就醒了,蹲在冰箱前麵,跟那兩個人頭大眼瞪小眼。

兩個人頭顯然很少被人這樣盯著,都麵有尷尬之色,男人頭問女人頭:“baby,要不要砍他的頭?”

女人頭道:“若是用了他的頭,也變傻了怎麼辦?”

男人頭道:“我覺得這個人深不可則。”

女人頭說:“那你上去砍了他。”

“oh,baby!”男人頭顯然昨天被拍怕了,“我想你說的有道理,他看起來並不聰明。”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缺心眼忽然嘿嘿一笑,指著兩個人頭道:“傻帽!”

我走過去問那缺心眼:“你怎麼還不走?”

缺心眼看我一眼,撇了撇嘴,很委屈的說:“沒有人來接我。”

我再問,這家夥一問三不知,隻說昨天逃走的那個家夥是三個月前認識的,給他買了新衣服,還說如果偷到東西再給他買雞腿吃。

看樣子這缺心眼的也是被人騙了,我問:“你們做什麼車過來的?”

缺心眼的說:“汽車。”

我又問:“你原來住在哪裏?”

缺心眼說:“房子裏。”

我絕望了,問:“那帶你來的人叫什麼名字?”

缺心眼說:“他說他叫布萊德比特。”

我都要哭了,繼續問:“那你總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吧?”

缺心眼的說:“我叫雷迪嘎嘎。”

男人頭重新打量雷迪嘎嘎:“看不出來,你們也是海龜。”

我痛苦的捂住了臉。

我帶著雷迪嘎嘎去村裏問了一圈,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

我本來就沒指望這連名字都是布萊德比特給起的缺心眼能這麼容易找到家,隻能又把他帶回來。

等回到房子,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再一看,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飯菜,手藝精湛,色香味俱全,坐在桌邊的三娘拿著筷子,正優雅的夾著菜往嘴裏送。

看不出三娘也會做飯,我大吃一驚:“你做的?”

“我?”三娘嘴角一彎,“小馬哥你真會開玩笑,我像會做飯的人嗎?”

說話間,卻看見雲美端一盤土豆燉牛肉出來,笑道:“我今天出門,見到外麵有賣牛肉的,就順便買了一點。”

“哦……”三娘走過去,“我聽說了,就是那頭沒了頭的牛吧?昨天剛死,肉還新鮮。”

三娘說完,夾了一片牛肉放進嘴裏,彎起眼睛看雲美:“手藝不錯。”

雲美做飯手藝確實了得,一頓飯吃得雷迪嘎嘎紅光滿麵,心滿意足的攤在椅子上打著飽嗝,吃過飯,雲美又主動收拾碗碟。

聽著廚房嘩啦啦的水聲,我忽然泛起一種家的感覺。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這樣的女人哪裏去找!

“看的眼睛都直了。”三娘笑道,“你們人類果真容易被外表迷惑。”

這話聽得我心裏一動,還想問,卻見三娘又是嫵媚一笑:“不過,若是你們不被外表迷惑,我們狐精就沒用武之地了。”說完,起身往房裏走,走到房門口,又扶著門轉身朝我一笑,“小馬哥,最近不太平,你可得小心著點。”

她似乎話中有話,我轉頭再聽雲美洗碗的聲音忽然覺得有些別扭,剛剛泛起的想和雲美聊天的興致也沒有了,領著雷迪嘎嘎回房了。

晚上我給雷迪嘎嘎打了個地鋪,他似乎從小就睡地上,倒也習慣,翻了個身馬上就睡著了。

誰知睡到半夜,那雷迪嘎嘎忽然從地上竄起來,

我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問:“怎麼了?”

雷迪嘎嘎道:“有聲音。”

我仔細一聽,果然有細碎的腳步聲。

我從門縫往外看,卻看見穿著白底牡丹花長裙的雲美,一步一步下樓,然後小心的開了門,走了出去。

這麼晚了,她出去幹什麼?

雷迪嘎嘎扒著門縫看著雲美走出去,打了個哈欠,跑回去接著睡了,我躺回床上,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雷迪嘎嘎忽然抬起頭,又望向門口。

我馬上豎起耳朵聽,果然聽到門的聲音。

他對這些事倒是異常敏感。

再次趴到門口去看,卻見雲美又回來了。

我鬆了口氣,剛接著睡覺,忽然腦中閃過什麼,覺得哪裏不對,又重新湊過去看。

這次果然看出了些端倪。

與剛才出門不同,雲美的衣服變了顏色,方才雖然牡丹花的顏色再黑暗中顯得暗沉,卻能清楚看見她的白裙子,而現在,她的裙子卻明顯變了顏色,那深色的圖案明顯的擴大了

完全沒有規則的圖形,深淺不一,像是噴濺上去的。

這形狀就像白天看見的那灘牛的血跡!

血?

我腦中嗡的一聲,雲美出門到底幹了什麼?

我看著雲美上樓,消失在視線所及的範圍,雷迪嘎嘎忽然伸手捅我:“我想尿尿。”

我嚇了一跳,道:“廁所出門右轉。”雷迪嘎嘎開門跑了出去。

我坐著想了半天,心道這樣想沒完沒了,不如明天直接問她。

想罷,我起身準備關門,這才發現那雷迪嘎嘎出去上廁所,已經過了快很久,還未回來。

此時月明星稀,外麵寂靜一片,我還未從雲美的詭異事件中恢複過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最壞的方麵——那缺心眼,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想到這裏,我緩緩推開門,輕聲叫道:“雷迪嘎嘎?你在不?”

沒人回應,四周一片死寂,屋外傳來一陣陣狼嚎。

“雷迪嘎嘎?”我推開門,輕手輕腳邊走邊叫,“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剛走兩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扭頭一看,三娘穿著蕾絲睡裙,修長的手指擦過嘴角,看著我的媚眼帶著怨氣,舔著嘴唇道:“小馬哥,我晚上一般不吃宵夜,但你要是再學鴨子叫,我不介意破戒清蒸了你。”

兩個人頭開了冰箱門往這裏看。

我馬上閉嘴。三娘哼了一聲,關上門。

那兩個人頭笑的冰箱的架子都在抖,我轉頭說:“再笑清蒸了你們。”

冰箱門立馬關上了。

這果然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現在屋子裏徹底清淨了,我跑到廁所去找,雷迪嘎嘎不在。

有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扭頭看向二樓。

屋外又傳來陣陣狼嚎。

我咽了口吐沫,往樓上走。

剛走到二樓,忽然見身下一個頭伸出來,我條件反射,正想一腳踩上去,那頭又縮了回去。

這不是那缺心眼麼?我說:“你在這做什麼?”

雷迪嘎嘎蹲在雲美房門口,對我揮揮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著雲美的門輕聲道:“你看……”

我一看,門鎖被他打開了,開了一條小縫。

“你偷窺?”我伸手拍缺心眼的頭:“有什麼好看的!回去睡覺!”

缺心眼說:“好看,那女人在脫衣服。”

我說:“你真沒素質,這能隨便看嗎?”然後蹲下來,把眼睛湊到門縫上。

雲美果然還沒睡,背對著門站著,正在脫裙子。

她隻開了床頭燈,屋內燈光異常昏暗,但這女人的皮膚卻嫩的像能滴出水,裙子隻拉開了拉鏈,就順著身體滑了下去。

雲美脫了裙子,又去脫內衣,幾分鍾下來,已經背著我們脫得光溜溜,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窈窕的曲線一覽無遺。

雷迪嘎嘎說的沒錯,果真好看!

我心情澎湃,一邊偷看一邊低聲喊:“快轉過來,轉過來!”

雷迪嘎嘎鄙視的看我一眼,道:“她還沒有脫完呢。”

這都脫得光光的了,還有什麼?

我奇怪的向門裏望去,卻見雲美又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頭發。

假發?現在很多女孩喜歡戴假發,沒想到雲美那一頭飄逸的長發也是假的。

我正想著,卻見雲美雙手成爪狀,抓住了頭發用力向兩邊扯,那頭皮竟然活生生的被她扯開,露出裏麵模糊的血肉。

我驚呆了!

雲美手上動作不停,那手中的皮從腦袋扯到胸口,所過之處,血淋淋的肉和神經慢慢顯現出來。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心裏終於明白那天晚上那個領頭的看到什麼了!

等皮全扯完,雲美身上的肉還在隨著動作抖動,她卻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那副模樣沒法形容,簡直就像打了馬賽克的奧特曼。

血人把皮扔在一旁,又從桌子上撿回一張什麼東西,拿了針線縫補,邊補,邊拿了筆細細的畫。

原來雲美也是個妖怪!

這情景嚴重刺激我的神經,我再也受不了,轉身跑下樓衝進了三娘的房間求救。

門沒關,我一推就進去了,三娘正背著我坐在床頭打坐。

我喊道:“三娘!有妖怪!”

“妖怪?你說我啊?”隨著一如既往,帶著笑意的嬌滴滴的聲音,三娘轉過了頭,脖子以上卻赫然是一個毛茸茸的狐狸頭!

連接受到這種刺激,我眼前一黑,就沒知覺了。

再醒來是在自己的房裏,雷迪嘎嘎坐在床邊,旁邊飄著男人頭。

男人頭說:“米斯特馬,你昨晚暈倒在三娘房裏了,雷迪嘎嘎把你搬回來的,你沒事吧?”

我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頓時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

老子這是什麼運氣,之前一見鍾情的女人是個狐狸精,之後喜歡上的,又是個披著人皮的奧特曼!

男人頭歎氣道:“米斯特馬,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聽雷迪嘎嘎說了,我站在自己的立場,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我說,“我對女人失去信心了。”

男人頭說:“隻要你別對男人有信心就行。”

缺心眼甕聲甕氣的說:“可是這世上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嗎?”

“Oh~ no……”男人頭搖著頭道,“還有動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