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夾擊,已是軍心大亂。東榿軍並沒有就此罷休,臥虎灘東西兩側還各埋伏了一萬騎兵,聽鼓擊為號,趁此亂局開始騷擾閃擊北辰陣營,一來讓其無法自側方逃竄,二來北辰避讓時陣形難免撕開缺口。兩部尖兵自兩方探入,生生把敵陣分做了兩段。而人數眾多造成的戰線過長此時又成為劣勢,讓北辰首尾難以相顧。北都垌的命令得不到及時的執行,整個臥虎灘看起來似乎已經被東榿搶先占據了優勢。 而北辰既然能橫掃四國,也就並非等閑之輩,伏兵之計不是僅有東榿會用,而是每個行軍打仗的統帥都屢試不爽的計策。同樣東榿也並非堅不可摧,相反,其弱點其實非常明顯。對主帥的依賴性過強,超過了應有的盡忠和信任的標準,演化成了膜拜就是他們的軟肋。所以,對付東榿軍,隻要拿住了東方咎,其餘人就會不攻自破。而北都垌和雲崖子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 東方咎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少年君主,狂傲自負的脾性收斂了很多,再次開戰以來,她極少率軍衝殺在前,而是於陣後押營指揮為主,與其重傷之後的畏戰心理也有很大原因。總之,今日的東方咎更加謹慎而以謀略為上,其個人的戰場攻擊力弱了很多。北辰的伏兵正是基於了這一點。跟東榿軍所采取的方式一樣,他們的伏軍一樣是自敵陣後方而來,最主要的手段,正是天曦在北辰營內看到的萬刃車。 臥虎灘南邊是一處葦蕩,這些北辰兵恰是埋伏於此,聽到北都垌發出的號令,便自隱身的地方出來,迅速集結圍殺過來。而方向正對準了東方咎所處的土山上,本是呈一線過來,看準東方咎真身之後,開始呈半圓圍攏,而正混戰一處的北辰騎兵此時也略穩了一下陣腳,開始照原定計劃,與萬刃車陣遙相呼應,將陣圈合縫,把東方咎圍在了裏麵。 東榿的幾員勇將卻被分開,虎形陣的步軍來不及回撤,三處騎兵更是鞭長莫及。咎的身邊隻有孔任和侍衛隊極少量的東榿軍。咎並未慌張,因為所處地勢高,看清圍圈的薄弱處,帶人縱馬衝了過去,想自那裏突圍出去。不想卻是越戰敵軍越多, “人都集中到這邊了,東邊人少,咱們換個方向突圍!”孔任在咎的左側大叫,咎對他比劃一個肯定的手勢,帶人調轉方向,又重新尋找突破口。 可是換個方向依然如此,北辰軍並沒有如此前所見一般減少。而是如前番一樣愈戰愈多,一連換了幾個方向皆是這般,咎的額頭上就有汗下來了。點燃的萬刃車也轟隆隆的逐漸縮小了包圍圈,已有不少的東榿軍被撞被燒。這邊的情勢就危急起來。 竇廣,韶知謙各領了部眾按原定戰略圍殲北辰軍,根本接應不及東方咎。雖然早知萬刃車的厲害,可眾人萬沒有想到北辰的計策同樣高妙,甚至一點不輸東方咎。就眼前局勢來看,似乎有反敗為勝的勢頭。 北都垌此計的主要謀行者雲崖子卻也沒有想到,萬刃車的施行運用他並非第一個,自有人早已摸得透此陣的奧妙所在。楚天曦跟著雲中子到了臥虎灘,既不去關注戰局戰況,也不去注意被圍的東方咎,而是提了輕功直奔陣中一架高杆而去。高杆之上有一方小小的平台,上立兩名北辰軍,四隻手上有四色不同的旗子。自上而下看明被困之人自哪方突圍,便揮動相應代表那個方陣的旗子,而本方的兵馬便往那個方向聚集,這正是東方咎他們屢次難以突圍的主因。此高杆正是萬刃車陣的關鍵,被稱為陣眼。而破陣的首要便是斬斷陣眼,使其正為瞎陣,再破就容易了。 天曦到了高杆之下,抽出隨身的劍,未及動手,就看到了極不願意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