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花言巧語,足以擾亂德性。”所言極有見解和啟發意義,任何時候,富於雄辯固然好,但腳踏實地地付諸行動更值得肯定和讚賞。
子產是春秋末期出色的政治家。他當政之初,因為大膽改革,富於實幹,所以得罪了一些人。有人就說:誰能殺了子產,我們就跟從他。
子產聽了,不以為然。他鑄書於鼎上,作為國家的常法,同時用法律形式鼓勵拓荒。三年,鄭國大有改觀。人們就改變了口氣,吟誦說:“我有子弟,子產教誨他們;我有田疇,子產使它們豐收。子產若是死時,誰能夠繼承他?”
子產在外交上善於辭令,因此聞名諸侯,孔子針對他這一點,曾說過:“言而沒有文采,流傳就不會遠。”但在內政管理上,子產不防民口,在有人主張對毀謗執政者處以重刑時,他堅決反對。對於自己的執政管理不怕別人議論,並以正確議論作為治病的藥力,這些足可看出子產對“行”的注重,也正因如此,子產死了,鄭國人民如死了親人一般,無不悲哀痛哭。
作為領導者,不重行為,而重視誇誇其談,往往有害而無利。
老子曾說:“多言則窮。”意思是輕易許諾往往就會失去信用。可以說,這是對為政多言弊害的極好論述,言論一旦脫口而出,便無法再行收回,所以不能不慎重對待。
古人曾說,十句話中對了九句,未必有人稱讚,但如果有一句說錯了,就會招致各方麵的責備怨尤;十次計謀九次成功了,未必能得到獎賞,但若有一次計謀不成功,就很容易招致各方麵的批評誹謗。所以,君子處世寧可沉默寡語,也不願急躁多言;寧可顯得笨拙些,也不願自作聰明。
實際上,多言常會招禍的弊端尚不止這些。多言的失誤,會使人失去信用,失去部下或上司對自己的誠信。對於一個領導者,這是許多致命弱點中最為可怕的。一旦失去誠信,其政治生命也就發發可危了,所謂“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便是。
當然,多言有害,不是要你不言;重實際行動,也不是要你隻做不說。應提倡的是:不言而已,一言則直指要害並實行之。這才是對待言論及行動的正確態度。
唐代的魏征以直言敢諫而聞名。他開始是追隨太子李建成。唐初太子之爭,李世民終得其位。他知道魏征的才能,召見並質問說:“你為什麼要挑撥離間我們兄弟?”
魏征坦然答道:“如果太子李建成早聽我的勸告,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各為其主,我忠於我的主人李建成,這有什麼錯呢?管仲不是還射中小白的帶鉤嗎?”
李世民因其直率誠信,頓時釋然,並委以重任。後來唐太宗曾把他的直諫作為自鑒的鏡子。他之敢言,有時氣得唐太宗大呼要殺了他這個“田舍翁”。但他並沒有被貶或受到損傷,這當然是與太宗之開明有關,但無疑,他之多言則確實切中時弊。另有一點,無論他言論多寡,其首要前提是為了國計民生,詞氣忠懇。
魏征應當慶幸自己遇上了李世民這樣的“明主”,才能避免了因“口舌”而招致的殺身之禍。但是畢竟這樣虛言聽取不同意見的上級是不多的,在魏征生活的唐朝之前大約400年的東漢末年,就有一位“才子”楊修,因為多說了幾句話,而被砍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