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2 / 3)

陸英抱著筆墨紙硯在陳修容的宮裏從正午等到月亮都爬上了樹梢,才把陳修容給等了回來。這麼漫長時間的外出,陸英從一開始焦躁不安的擔憂情緒,到後來估摸出陳修容的去處而安下心,再到時間過去,陳修容遲遲不歸時心中突然升上的那抹悲涼,千滋百味心頭回轉。等到陳修容歸來,陸英的臉上已經沒了那些明顯的情緒,冷冷淡淡的模樣。陳修容倒也不介意,扶著腰目不斜視地經過了在門口迎自己的陸英,一步一步走得緩慢穩當,到在椅子上坐定了,在旁邊的火盆上烤了烤手,接過宮人遞上的熱水,方才開口:“怎麼,等很久了啊?沒耐心了?怎麼不走啊?”

“臣奉旨為娘娘在孕期日繪一圖,臣不敢走。”陸英語氣恭敬地說著,動作上卻沒什麼恭敬的模樣,徑自地打開了畫卷在案上攤開,提了筆就開始畫。

嬌俏宮人遇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陳修容抬手止住了:“這裏有她伺候就好,翠環你先出去。”嬌俏宮人對被趕走這件事情自是不爽,嘴裏也嘀嘀咕咕地說著她怎麼會伺候人這類的話。不過在陳修容嚴肅了臉色,再次重申了這句話之後,嬌俏宮人還是不情不願地帶著屋裏其餘的人出去了。

“有了身子之後,我倒是越發沒主子的威儀了。”陳修容似乎對方才發生的事情有少少的介意,邊起身走到陸英身邊便自嘲般地說道。

“隻是對她沒威儀吧。那人叫什麼來著,翠竹?翠蘭?”陸英手中揮筆不停,頭都不抬。

“翠環!”這剛說了還沒幾口茶的功夫就給忘了,是個什麼記性……陳修容剛想諷刺陸英一嘴,突然又停住了。翠竹翠蘭那是……

果然陸英停了下來,斜眼看了陳修容一眼:“你換來換去也都換的是翠字輩的,頻率又那麼高,我記不清楚也很正常吧。”

記不清楚,什麼叫記不清楚,這會兒不是連上一個,上上個叫什麼名字都記得挺清楚的麼。陳修容想得明白,可是越是明白,心裏就越不舒坦,嘴上也較起了勁兒:“怎麼的,你吃醋啊?”

一句話丟出來,倒是兩人都沒了聲響。屋子裏突然靜得有些可怕,陸英輕咳一聲,瞅了一眼陳修容的肚子扯開了話題:“你都七個月了,就不能安生點,這會兒還想著那些個事兒。”陸英的本意是不想在糾纏於那個話題,可是話一出口,又覺得對那話題更纏得緊了,於是頓時愈發無言,索性停了嘴,專心繼續畫了起來。

“我樂意天天想著,樂意七個月的身子了還想著。你有本事說你從未再想過?”聽著陸英這麼說,陳修容先是麵色一暗,不過很快恢複了輕佻的模樣,抬手搭上了陸英的肩頭,食指輕輕刮了一下陸英那在燈光下白皙剔透的脖頸,“如今你為我畫像,已經無需看著我,提筆便能畫出。是你心裏有我,還是有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修容娘娘請自重。”陸英稍稍側身,避過了陳修容的挑逗,執筆的手略有停頓,卻還是強逼著自己再度落筆下去。

未有氣惱,未有羞意,陳修容似乎對這樣的局麵很是熟悉,目光低低斜過陸英的芊芊細腰,倒底還是沒再動身靠過去。“聽說上次德妃去了存藝館,還是你接待的。你看她如何?”陳修容轉回椅子邊,坐了下來,一副要談正經事情的模樣,仿佛剛才言語輕佻挑逗畫師的,是另一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