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你?”良樹指著客廳已經被打開了的白色塑料袋,吃驚地問道,“你全都吃掉了?”

“誰說是我吃的呀。”顧澤正在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良樹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隻聽他說道,“這些東西氣味重死了,放在茶幾上熏到我了,我一個不高興就拿去喂樓下流浪狗了。”

“可是,”良樹心疼地咽了咽口水,“可是我還要吃的啊。我想吃這些,才大老遠跑去買的耶。”

“.....”顧澤不想理他,直接無視良樹語氣裏無比的心疼,敷衍著說,“你買才幾樣東西啊,給小動物吃了就吃了,幹嘛要計較那麼多。要是你真的心疼了,就拿我的錢去買啊,反正也花不了多少。”

“.....”這次是換良樹無語,怎麼什麼事兒到了顧澤這兒,總能和錢扯上關係呢,他是心疼那幾樣剛買的小吃好嗎,他心疼的是,東西還沒到自己嘴裏呢,就先喂了樓下貓狗了。

“好吧。”良樹也不再說什麼了,略失落地回到廚房把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才叫顧澤出來吃飯。

“來了。”回答得懨懨的,聽起來,顧澤好像並不是很餓,把筷子在幾道菜之間來回挑剔,嫌棄地抱怨,“你做的都是些什麼啊?”

“菜啊。”良樹老實地回答,他在顧澤對麵坐下來,說,“這些食材都很新鮮呢。你不是餓了嗎,要多吃一點呐。”

“現在不餓。”顧澤迅速地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扔,雙手交疊看著良樹,“你吃吧,我看著你吃。”

“不......不好吧。”良樹正往嘴巴裏塞進滿滿一大口的爆炒魷魚絲,聽到顧澤說這話,差點沒把食物給重新吐回去,“我不喜歡別人看著我吃飯的。”

“那就巧了。”顧澤興趣盎然,“我就喜歡看別人吃飯。”

良樹瞟了他一眼,說,“那你真的好奇怪哦。”

“怎麼說?”顧澤饒有趣味地看著良樹,好像,這是第一次麵對麵良樹和他,心平氣和地吃飯呢。

“就是很奇怪啊。”良樹拿著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說,“明明說餓了,可是又說不吃了。明明是偷吃了我的東西,又撒謊說是扔給流浪狗吃了。”

“喂,哪有。”顧澤立即否認,“你這家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了你的東西啊。”

“明明就有啊,”良樹一爭辯起來就容易紅脖子,從臉紅到腳的那種,“明明就吃了我的東西,還說沒有。”

“喂,你這家夥。”顧澤拿桌子底下的腳輕輕地踢了他幾下,“你是想說我撒謊是不是?嗯?”

也不知道為什麼,顧澤最近很沉迷這種其實很幼稚無聊的對話,毫無爭辯的意義,但是他就是樂在其中,也不知道良樹是不是這樣。

“算了算了啦。”良樹說不過他,隻能把頭埋在大碗裏安心吃飯,“你說什麼,就什麼啦。”

“當然啦。”顧澤鬥贏了嘴,自然很高興,笑著說,“在這個家裏呢,當然是我說了算。我呢,就是男主人,你呢,就是......”顧澤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什麼,一時噎住了,沒再繼續說下去。

“什麼。”良樹表情有些微妙。“我是什麼啊,幹嘛說到一半不說了?”

“沒什麼。”顧澤白了良樹一眼,“吃你的飯。”

“......”良樹繼續埋著頭吃飯。

大概是顧澤在對麵看著,良樹的吃相相對優雅了些,沒那麼大口大口饑不擇食,一個人細細地扒著碗裏的飯,像隻小倉鼠似的窸窸窣地啃著東西。

坐在他對麵的顧澤,覺得此時的良樹完全像是小倉鼠似的無害,不對,就算擱在平時,良樹看起來,依舊是人畜無害的模樣。顧澤本身並不喜歡小動物,但是自從認識良樹以來,每次經過寵物店的時候,對那些關在籠子的倉鼠、白兔,顧澤都會多看上幾眼。如果人是有前世的話,顧澤相信良樹的前世就是一隻軟萌軟萌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