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於院內亭中坐定,泡茶斟茶,不多時便茶香彌漫,卻隻有葉孤城很自在地喝著茶,宮九和玉羅刹這一老一少兩隻狐狸正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就算茶再好,他們也無心去喝。

靜默了良久,玉羅刹才似笑非笑地說:“九公子好謀略,這借刀殺人和李代桃僵之計用得是爐火純青,可真叫本座敬佩不已。”

以西方魔教的能耐,一番調查後再加上他的推斷,玉羅刹便對宮九的計劃知曉了大半,雖然有些後知後覺,但還不算太晚,畢竟宮九這還沒登基呢,什麼變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玉羅刹想起之前宮九從他手裏“敲詐”走的那個碼頭……這一次怎麼能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宮九當然知道玉羅刹的意思,他難得想要謙虛一下,便笑道:“雕蟲小技而已,教主過譽了。”葉孤城默默地瞥了宮九一眼:這家夥,連謙虛都不會……玉羅刹肯定認為他在說反話呢。

果不其然,玉羅刹聞言便沉了臉,說:“九公子的計謀雖妙,可這其中環環相扣,若有一步不慎……後果就是天翻地覆,九公子若不想談些有用的,那本座可就走了。”

宮九見狀,幹脆就本性畢露,隻見他淡定地端起茶杯來淺飲了一口,淡淡笑道:“玉教主想和我談什麼呢?難道玉教主有心逐鹿天下麼?”

玉羅刹雖然知道宮九的計劃,但如果他真來破壞,大不了宮九就光明正大地扯起大旗來,替天行道、起兵造反也就是了,反正南王世子是不可能坐穩皇位的,宮九之所以要弄出這麼一個連環計,隻是不想讓天下大亂而已——但如果真要亂了起來,宮九也是不怕的,隻因他已然大勢所趨,奪位更是水到渠成。

“逐鹿?”玉羅刹冷笑道:“我西方魔教可沒有九公子的氣派,更不會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玉羅刹其實也不想攪得天下大亂,那樣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可能平添許多麻煩。

宮九笑眯眯地說:“西方魔教早在暗中掌控了西域十六國,權勢之盛比之中原皇帝也不差幾分了。玉教主,其實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這不是很好麼?”說著他話鋒一轉,感慨道:“日前玉教主忙於教務,而本公子也耽於家事——短短時間內,西域和中原竟都是天翻地覆,這可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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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刹聞言一頓,隨即哈哈大笑道:“不錯,西域小國換幾個國主那不過是我教內務而已……”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宮九,說:“同樣的,中原的花花江山換個皇帝,那也是九公子的家事,我們果然是不該有什麼衝突的。”

宮九滿意地點了點頭,誠懇說道:“我們非但沒有衝突,反而還能互利互惠。玉教主,待本公子事成之後,中原與西域大可結為友邦、互通有無,更能聯手共抗草原蠻族,豈不美哉?”

玉羅刹淡淡地說:“這些事大可等新皇登基後再談,如今還為時過早。”空口白話誰不會說,不給點實際的好處,玉羅刹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說來玉羅刹還真有些後悔,他前段時間去忙銀鉤賭坊的事,以至於錯過了宮九的“偷梁換柱”大計,否則肯定能撈到更多的好處……隻能說,宮九這時機選得好啊。

宮九知道玉羅刹這是想從他身上扒下一層皮來,可宮九是個大方的人麼?他除了對葉孤城大方以外,對別人,那從來都是宮九去扒別人的皮,哪裏輪得到別人來扒他的皮了。

於是宮九便故作大方地說:“如此,本公子就給玉教主一個承諾——於我有生之年,絕不進犯西域。”

玉羅刹眼神一厲,冷然道:“九公子不覺得這大話說得太可笑了麼?”中原多少代皇帝都拿不下西域,宮九這還不是皇帝呢,就敢吹這麼大的牛皮?小心給吹破了!

宮九傲然說道:“玉教主年長於本公子近三十載,待得本公子春秋鼎盛之際,國勢日隆,到時兵鋒所向……誰能阻我?”

玉羅刹忿然說道:“難道本座沒有子孫麼?”

宮九淡然道:“西門莊主無心俗物,這一點玉教主應該比我更清楚。至於孫子嘛……原本孫姑娘倒是有可能給你生一個的,如今且不知還要再等幾年?”

玉羅刹一噎,心裏不禁有些失落——於一方霸主而言,還有什麼能比“後繼無人”更悲哀的呢?但玉羅刹可不願在宮九麵前示弱,他故意看了葉孤城一眼,嘲諷道:“那九公子的繼承人又在哪裏呢?”

葉孤城手一緊,險些沒把茶杯捏碎了:哥又躺槍了……

宮九握著葉孤城的那隻手也微微收緊了,隻聽他淡笑道:“如今的後宮裏不就有好幾個了麼?等到本公子有需要的時候,選一個資質最好的也就是了。”老狐狸,又來玩挑撥離間?!

玉羅刹哂笑道:“哈哈,你是說草包南王世子那幾個庶子麼?殺其父而留其子,我不信以你的心性,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

若說宮九做了皇帝以後會願意為了葉孤城而絕嗣,那玉羅刹是絕對不信的——哼,宮九之前的話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