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討厭的表現,他樂開了花,心情好到極致,今天的壞心情一下就全煙消雲散了。
“傅禹航……”她叫了一聲,語帶懊喪,“信不信,我往你傷口上戳上幾下……”
“嗯,可以試試……”這人表現得可大方了,還笑著張大了嘴,露著那一口好牙,指了指受傷那一邊的胸口,“來啊來啊……”
秦芳薇頓時黑臉。
瞧著她一副被噎的模樣,他表現得越發興趣濃厚了:“舍不得是不是?”雙眼還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閃著光,美了他呢!
“我這叫不欺負病號。”她回答得可理直氣壯了。
“不,這叫心口不一。”
他又低頭啄了一口她的臉蛋,眼睛裏全是愉快的笑意,語氣無比肯定:“我喜歡你的心口不一。薇薇,我等著有一天走進你這裏……”
他執她之手,覆於她胸口。
她的心急跳,有點受不住他火辣辣的注視:“走了,我們去吃晚餐了……餓死了……”
“嗯……”他不逼她,拉著她往外去,“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想吃海鮮火鍋。”
“那就去吃火鍋。”
那語氣是無比縱容的。
一路走去,他始終牽著她的手。
突然之間,她覺得這一刻的牽手竟有一種別樣的安穩。
是的,在清楚了他是誰之後,她沒有因為他是那個曾讓她無比厭惡的壞同學而感到惡心,相反,她的心就此安寧了。
吃火鍋的時候,這個男人一直在細細地照看她,果蔬魚肉搭配著給她吃,還說吃肉的同時得多吃果蔬,要不然很容易上火。明明現在他才是那個最該被照顧的人,可他還是很用心地在照顧著她。
她看在眼裏,心下是滿滿的感動。
七年前,他喜歡她,她討厭他;七年後,他仍喜歡她,她卻無法再討厭他了,隻是如果想讓她愛他,恐怕很難。這個人再好,終還是超越不了鄧溯在她心裏的地位。
但是,她會努力回報他的,因為他們已經是夫妻,就該相扶相幫。
對於傅禹航,秦芳薇懷揣著太多太多的疑問。
比如,他的容顏怎麼變了一個模樣?
比如,他到底在幹怎樣一件事,竟要披著傅禹航這層身份,一幹就這麼多年?
比如,他的家庭背景到底是怎樣的?
比如……
可她什麼也不能問。
清晨,當東方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頑皮地探進來,跳躍在傅禹航寧靜而安詳的臉龐上時,秦芳薇清醒著,她的腦海裏翻滾著的是七年前那些舊事。她對於昀珩的記憶有點模糊不清,隻記得他是冷淡傲氣之人,目光深邃,總是讓人無法猜透他心裏的所思所想……
哦,對了,他是個凶相畢露的人,想那回在山裏,因為她被蛇咬傷了,他訓起她來毫不含糊,教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不過,總體來說,他不壞,隻是行為有點怪僻。
誰能想到,七年後,她會嫁給他。
這世事變幻,就是這麼不可捉摸。
她好奇啊,父親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她更在想,她與他的婚事又算是怎樣一個事情?
在他們的結婚證上,他是傅禹航,若有一天他做回昀珩,那時她與他還是夫妻嗎?
午夜時分,當夢回舊時,思及過往和現在的種種時,她想到了這些個問題,然後就醒了,心頭一團亂,也不知在想什麼,總之,她一直沒再睡去。
人生這條路最終會怎麼走下去,她是如此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