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蘇格拉底和那些掌握技術且以此為生的人們交談的時候,就會對他們的教益十分巨大。

一次,蘇格拉底到了繪畫師帕拉西阿斯的家,在兩人交談時他說:“帕拉西阿斯,你說繪畫是不是我們看到的所有事物的一種表現呢?你們這些繪畫家是不是總是利用色彩來忠實地表達我們所看到的各種高高低低、明明暗暗、硬硬軟軟、粗粗滑滑的及新鮮古老的事物呢?”帕拉西阿斯回答:“是的。”

“那當你們開始描繪那些美的人物形象時,若發現這個人並非都很完善,你們就會提取出其中最美的部分,以使整個形象都更為美好嗎?”帕拉西阿斯回答:“是的,我們確實是這麼做的。”

蘇格拉底繼續問:“那你們會不會去描繪心靈的性格,就是那種扣人心弦、令人喜悅且為人所憧憬的可愛性格?或者說你們認為這能否描

繪呢?”

帕拉西阿斯回答:“蘇格拉底,你說的這種無法度量且不具色彩的東西是無法描繪的。這東西不具備你上述的任何一種特質,並且很難為人所見呢。”“那一個人眼神中的喜愛或是仇恨你們能不能看出來呢?”蘇格拉底繼續問。

帕拉西阿斯回答:“這應該是可以的。”

蘇格拉底說:“那你看到的這些能不能描繪出來呢?”“當然是可以的。”帕拉西阿斯回答。

“對於朋友們的好的與壞的情況,在那些關心他們和不關心他們的人的臉上是不是有相同的表情呢?”帕拉西阿斯回答:“自然不是,朋友好他們會因此感到高興,朋友不好他們會因此感到憂愁。”

“這種能不能描繪出來呢?”帕拉西阿斯回答:“當然可以。”

“無論一個人是靜止的還是活動著的,是高尚寬宏的還是卑鄙狹隘的,是節製清醒的還是傲慢無知的,都能從他們的容貌和舉止中表現出來嗎?”帕拉西阿斯回答:“沒錯。”

“那麼這些都能描繪出來,是吧?”“這毋庸置疑。”帕拉西阿斯回答。

“那你覺得人們是更樂意看美麗、善良且可愛的繪畫,還是樂意看那些醜陋、邪惡且可憎的繪畫呢?”帕拉西阿斯回答:“蘇格拉底,這兩種的差別大了。”

有一次蘇格拉底去拜訪雕塑家克雷同,兩人交談的時候蘇格拉底說道:“克雷同,我看到你雕出來的那些賽跑家、摔跤家、拳擊家和格鬥家都惟妙惟肖。不過,那些吸引人的栩栩如生的神情你又是怎麼做到的呢?”在克雷同聽了他的問題之後正猶豫該如何回答的時候,蘇格拉底又進一步問下去:“你之所以讓你的作品和實際的形象如此接近,就是因為想讓它更生機勃勃嗎?”克雷同回答:“就是這樣的。”

“要讓它看起來形態逼真、惟妙惟肖,你就要隨著它的身體姿態的變化而讓各個部位上舉或是下垂,聚攏或是分開,緊張或是鬆弛,是嗎?”“你說得沒錯。”

“那些忠實描繪由身體從事的行動所產生的感情,對於觀者而言不也是某種心理層麵上的滿足嗎?”“至少這是很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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