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3 / 3)

“嗯?”

“我們去看電影吧。”

“啊?”

“我說,我們……阿、阿、阿、阿嚏!”響聲驚天動地,滿眼淚水橫飛。

麵前的男人很懊惱很狼狽很作孽,嚴儼抿了抿嘴,遲疑了一會兒,緩緩下樓站到他跟前,把一直揣在口袋裏的藥塞進了他手裏:“跟你說過,多穿件衣服,你偏不聽。”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魏遲愣怔了半晌,低頭看看手裏的藥,再看看早已上樓的嚴儼的背影,低下頭“嘿嘿”地笑,然後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哎哎,那個誰,趕緊給我扯張紙巾!阿嚏!阿嚏!阿、阿、阿、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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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遲病得不輕,死要麵子的下場就是活受罪。原先隻是小感冒,撐著撐著就撐成了流感加發燒,虧他還好意思在那邊吹牛皮:“老子從來就不知道醫院的大門是往哪裏開的。”

要不是珺珺奔來理發店求助,魏遲大概就得軟泥似地躺在沙發上,一直等到有人來收屍。

一從急診室裏走出來,嚴儼就繃緊了臉:“現在你知道醫院的大門長什麼樣了吧?”

魏遲摸著頭跟在他身後,滿臉都是尷尬:“其實以前就知道,不過就是、就是……”

再抬頭,嚴儼已經沒了影子,徑自甩下他去配藥窗口排隊了。

這個季節冷熱交替,患流感的人很多。目下雖是半夜時分,候診大廳裏依舊人滿為患,掛號的、取藥的、做檢查的,大半都是因為流感引起的發燒。預檢台的小護士連問都懶得問,一見有人來就先給一根溫度計測體溫。連大廳裏的座椅都臨時改裝了輸液架,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們來來往往幾乎腳不沾地。

配藥窗口也是大排長龍,嚴儼拿著處方單靜靜地站到隊尾,魏遲很自覺地站在他身邊。嚴儼陰著臉,拿手指了指一邊的空座位:“去坐著吧,都燒成這樣了。”

袖子高高挽起,魏遲一手還用棉花球按著做抽血檢查的胳膊:“我沒事,不就是……”

話音未落,嚴儼一個眼刀掃過來,叱吒中小學的魏老板就不敢出聲了,垂頭摸摸鼻子再眨眨眼,乖乖往邊上走:“那……我等你。”

從一開始嚴儼的臉色就很難看,鐵青鐵青的,被誰招惹過了似的。從來醫院的路上起,不論魏遲怎麼逗,他都很少說話。平時看慣了他的溫情柔和,即便被欺負狠了,也是咬牙切齒著虛張聲勢。現在的嚴儼讓魏遲心裏暗暗發毛。

聽話地坐在一邊慢慢等,醫院大廳裏亂糟糟的,小孩子刺耳的哭鬧聲,病人痛苦的呻[yín]聲,家屬關切的問候聲……亂七八糟地混到一起,撞得原本就混沌的頭腦愈加昏沉。眼皮子忍不住打起架來,魏遲看著不遠處的嚴儼,白衫黑褲的年輕男子,瘦瘦高高地站在一眾神情各異的人群裏,一眼就能認得分明。一如當日初見,隔著鞭炮炸起的重重煙霧,在理發店那一群五彩繽紛的發色裏,一頭清爽黑發的他反而意外鮮明。從清晰到模糊,又從模糊到清晰,嚴儼的身影虛虛實實的,不知不覺,魏遲心底一片安寧。

在急診室被醫生問診時也是一樣,坐在一邊,聽著站在身後的他同醫生一問一答,莫名地,打心底裏生出幾分信賴。

“什麼時候開始感冒的?”

“一個多星期前。”

“吃過什麼藥?”

“沒有。他忘了。”

“這個也會忘記?”

“……”魏遲無辜地看嚴儼,嚴儼橫了他一眼。

“除了感冒,還有其他不適嗎?”

“頭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