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什麼人?”她瞪我,口齒伶俐地反駁,“我高興消停就消停,不高興消停就不消停,你管得著麼?”

謝天謝地,她終於又成了那隻不好惹的小刺蝟。我看著她微笑,她卻別過臉不再看我。她到底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七七,她的神情中會偶爾有一種被掩飾的悲傷,眼神也不再靈動。

也許,當我們真的遭受過一次大的傷痛,就再也不可能真正地回到從前。

優諾遵守諾言地告訴我她們找到我的經過。

“七七給了我一個IP地址讓我查。然後,第二天,我接到一個來曆不明的電話,區號顯示在同一個地區。”◆思◆兔◆在◆線◆閱◆讀◆

“就這麼簡單?”我瞪大眼,“沒有想過是巧合?沒有想過會白跑一趟?”

“女人的直覺是很靈驗的。”優諾一本正經地說。

“可是為什麼找我呢?”我說,“找我有什麼用?”

“什麼用?”七七在一邊冷冷地說,“原來你衡量世界的標準就是這個?那你活著有什麼用?你總是要死的,是不是?”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口尖舌利,讓我啞口無言。

幸好還有優諾。我有種直覺,有她在,七七就不會太肆意地由著性子來,她一直是一個能讓人心裏安穩的女孩子。過去我並不相信世界上真有接近完美的人存在,但是現在,當她坐在我簡陋的小床上,卻像坐在富麗堂皇的客廳裏一樣安閑自在時,我真的相信了七七曾經對她的溢美之詞:她是一個天使。

“林南一,回去吧,”優諾說,“我相信你在這裏生活的意義,但是,你還是應該回去做你的音樂,你會是一個很棒的音樂人,會做出成績來。”

“別誇我了,我自己什麼樣自己心裏有數。”我說。

“來這裏之前,我去了‘十二夜’。”優諾說。

“再也沒有十二夜了。”我說。

“誰說的?”七七插嘴說,“我說有就有,我說沒有就沒有!”

“好吧。”我無可奈何地說,“就算有,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怎麼會?”優諾說,“你答應過我,要麵對麵唱那首歌給我聽呢。”

“實在抱歉。”我說,“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優諾還想說什麼,我雙手一攤:“美女們,難道你們一點都不餓?”

“有什麼吃的?”優諾問,“我來做。”

“沒有肉,”我不好意思地說,“蔬菜,隨便找塊菜地拔就是,要多少有多少。”

“林南一你這裏是世外桃源。”優諾笑。她拍拍手出去摘菜,我看著她走出去,走遠,再看七七,她趴在窗框上,呆呆出神。

“七七,”我走過去,把她的肩膀扳過來,看她的眼睛,“都是你的主意對不對?”

她躲避我的眼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直接地說,“暴暴藍說得對,葉七七,你要裝到什麼時候?你累還是不累?”

“你有多累我就有多累,”她說,“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在裝,但是你,林南一,你裝得真夠辛苦。”

“我過得很好。”我說,“我並沒有失憶,也沒有逼一大群人陪我賣房子!我隻是過我自己的生活而已,這有什麼錯嗎?”

“是嗎?”她眼睛看著我的破瓦屋頂說,“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你騙得了你自己,也休想騙我!”

“我從沒想過要騙誰!”

“你那時候天天找她,現在她回來了,你又要躲,林南一,你到底搞什麼?”

我吃驚:“你都記得?”

“一點點。”她說。

見過會耍滑頭的,沒見過這麼會耍的。雖然我卻確認她的失憶百分之七十是裝出來,可是此刻她清白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