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我的父母並沒有對我抱多大的希望。不像許揚的爸媽想她上北大,徐小小她媽指望她出國留學,張園原他爸爸渴望他成為計算機博士,金鈴她媽媽巴不得她考上中央戲劇學院......而我隻要平平安安長大,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好像就應該很不錯。

我蠻傷心的,是我的平庸讓他們忘記"望女成鳳"這個成語。

抽空把上次借的錢還給梅子,梅子問我說:"初三很苦吧?"

我搖搖頭說:"說不上來,我又不是好學生。"

"小萱,"梅子鼓勵我說:"你得拿點精神出來,你們學校是有名的重點,要能留在你們學校念高中,什麼大學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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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可能要我念職高。"

"你自己呢?"

"說不上來。"

梅子溫和地說:"還是多念點書好,要不像我,拿起筆來寫封信都開不了頭,寒酸。"

"可是,"我望著梅子:"你歌唱得那麼好。"

"那有什麼用,總不能唱到八十歲。"梅子拉過我的手:"好了,好了,認識你這麼久,還沒聽你唱過歌,來,我替你伴奏,你唱首歌給我聽。"說話間就將我拉到了台前。

"我都不會唱歌。"我說。

梅子不高興了:"不夠意思哦。"

"真不會。"我詛咒發誓,臉憋得通紅。

"念書念迂的。"梅子笑著,一把推開我,給吉它手一示意,歌聲傾刻而起:

再為我歌一曲吧

再笑一個淒絕美絕的笑吧

等待你去踏著

踏一個軟而濕的金縷鞋

月亮已沉下去了

露珠兒掛在發梢

小雨點在等待......

我在梅子的歌聲中走出"紅房子",真怕有那麼一天,梅子和梅子的歌就突然地消失了,像童年時有過的那些五彩斑斕的夢幻,紅色的蜻蜓和黃色的氣球,也像我曾經動人的歌喉,隻因一次小小的不測,走了,飛了,就再也不會回來,再也杳無音訊。

梅子追出來,對著我做一個佻皮的飛吻:"小萱,加油幹,考不到好成績,你可別來見我。"

然而,我就真沒見過梅子。

不是我考不了好成績,而是:梅子失蹤了。

梅子的失蹤讓我初中最後一個寒假過得魂不守舍。那個長發的吉它手不肯告訴我梅子去了哪裏,隻是說,梅子留下話來,不管何時回來,一定會去我們學校找我的。

徐小小分析說:"梅子一定是被唱片公司看中了,正在接受培訓,唱片公司在培養一個新人之前,是要絕對保密的,這叫''提防挖角''。"

"有那麼嚴重嗎,"我不信:"總不能說走就走吧。"

"為什麼不能,你沒見那些歌星,說出名就出名,誰知道她前一天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