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立刻有人接嘴過去說:“上次她收到一封信,上麵的郵票很漂亮,李琴琴集郵,便給她要,她不僅不給,還當著李琴琴的麵把它撕了個粉碎,你說,這多傷人?”
“她個子矮,就不肯做值日生,排到她也不做,上次是周紅替她擦的黑板,周紅不也和她一樣高,擦黑板也得跳著擦,看她不怕人笑話?”
周紅是班上的生活委員,趙玫瑰的同桌,見我望著她連忙欠了欠身子說:“季老師,我早就想請你替我換一個座位,我實在不願和她坐在一起。”
“那誰願意和她坐一起呢?”我說。
話音剛落立刻有人給我出主意:“讓她坐特殊位子,一個人。”
我實在沒想到開學才一個多月,趙玫瑰就有本事在同學中留下這麼壞的印象,看來我對她的了解還是遠遠不夠的,我有些不悅地說:“那麼我們今天召開這個班委會幹什麼,討論如何孤立趙玫瑰比較有效?”
這時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李同,意思大概是要是李同都能做到和趙玫瑰主動親近,我們有什麼不能的呢?
班長吳蝶畢竟是班長,她適時地站起來說:“其實趙玫瑰一定也不希望和同學們搞成這樣,我們也有對不起她的地方,比如討論她有多醜多醜,還叫她東施、蛤蟆什麼的,她因此怨恨我們,所以才會那麼古怪。”
“對了,”我說:“希望在座的各位以身作則,班幹部就要有班幹部的樣子。”
然後我打算和玫瑰的父母談一談。在我還沒來得及打電話之前,玫瑰的一篇周記阻止了我這麼做。
她的周記是這麼寫的:“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度過了兩個月的中學時光,這兩個月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難捱,我的初中同學比小學同學還要壞,他們對我的長相津津樂道,好象我是班級的恥辱。前幾天,我打了人,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打人,很解氣。現在再也沒有人敢亂叫我,但是我依舊不快樂。英語課上,我還頂撞了王老師,她老是要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害怕別人問我叫什麼名字,又該有人笑我了,說我是“想漂亮想瘋了”才叫這個名字的。我偏不讓他們遂心,我要反抗,反抗。每天回到家中,媽媽都會笑眯眯地問我在學校好不好,我知道她是怕有人欺負我,我就說好。媽媽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溫暖的笑容,但是我不能和她說心裏話。我想我是找不到一個人說心裏話,我以前讀過一個故事,說是有個孤兒院的小女孩,她沒有朋友,所以她寫了一張紙條扔向窗外,上麵寫著:‘誰撿到這張紙條,我愛你。我甚至連個講話的人都沒有,所以誰撿到這張紙條,我愛你。’媽媽說這是一個憂傷的故事,我這樣的年紀是不會懂的,其實媽媽不知道,我也和那個女孩一樣啊。一樣的孤獨和傷心。我想這就是書上所說的早熟。如今我最擔心的就是我在學校的事被家裏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不過我聽說季老師是個好老師,也許她會理解我的,季老師,請你千萬不要向我的爸媽告我的狀,我保證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我會維護班級的榮譽。我不想我媽媽為我傷心。”
老實說我被這一篇周記深深地感動了,那是一段剛剛放學的時光,有一大群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