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林沐?”萌子問。
“你認識?”
“你們什麼關係?”萌子似審犯人。
“同學、鄰居。”我老實巴交地回答。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萌子不信,問我:“為什麼你不做他女朋友?”
“為什麼我要做他女朋友?”我啼笑皆非。
“他很帥,”萌子裝出一副很神往的樣子,“我在電視上見過他,那次趣味數學題搶答,他幾乎包攬所有的題目。”
是嗎?怎麼我不知道林沐原來也這麼有名。
“我來找你是因為我遇到一些煩惱。”萌子坐直身子,進入正題。
“陷人情網?”我故意地。
“你真老土。”她笑我,然後告訴我說事情是這樣的,她有一個最好的朋友叫智子,她一直都把她當做最知心的朋友來著。有一天智子突然提出要和她交換看日記。“我起初很高興,”萌子說,“我想知道和我一樣大的女孩心裏在想什麼,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智子是我信賴的人,所以我答應了。”可是直到今天萌子才發現自己被騙了。智子換給她那本日記是假的。
怪不得一點意思也沒有,毫不精彩。而她真正的日記本是非常漂亮且高級的,還能夠上鎖,一直悄悄藏在書包裏。。
“我從來沒被人這麼騙過,”萌子很傷心,像被人把什麼東西都搶走一無所有的恐慌。“黎姐姐,我要報仇,你告訴我怎麼做。”
“萌子,”我坐到她身邊去憐愛地抱住她的肩,“可是這件事你隻能用寬容來處理。”
“為什麼?”她昂起頭瞪大眼不解地看著我。
“你聽我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是‘報仇’可以挽回的,相信智子本性不壞,你的寬容遲早會讓她覺得內疚。”
“是嗎?”她懷疑。
“是的。”我說,“記住這次教訓就好,等以後你還會發現有很多事都不如你想象中那麼完美,成長總要付出代價,保持一顆寬容的愛心比什麼都重要。”
“我試試看。”萌子勉強他說。臨別時她很莊重地問我:“黎姐姐,你所說的‘代價’是什麼,會不會總讓人不如意?”
“傻丫頭,”我弄弄她亂蓬蓬的短發,“別杞人憂天,歸根到底成長是一種幸福。”
她好像很相信我的話,轉憂為喜哼著歌曲下樓。聽著萌子輕快的腳步聲想著我剛才對她說的話,我都不知道我該不該那樣教她我心裏是不是真的那麼想。其實我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啊,我也同萌子一樣期待著有人依賴有人為我指引人生,可是所有的人都當我很成熟,包括爸爸媽媽在內,他們都看不到作品後麵的我也有著一張常常張惶失措的臉。
或許,或許林沐知道。
記得那是一個初夏的清晨,薄薄的晨霧紗一樣地籠罩下來。我和林沐走在上學的路上。鳳很柔,馬路上沒有車輛駛過,空氣中隻有淡淡的濕漉的清香,真的是很安諡很美妙的一個夏日之晨。我整個人覺得很輕鬆,一邊走一邊張開雙臂來對著天空,像長篇電視劇裏抒情的女主角。
林休突然沒頭沒腦地問我:“蓓潔,你今年十八歲是不是?”
“是的。”我說。
“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名?”
“知道。”
“累不累?”他突然換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語調來問這三個字,嚇了我好大一跳。
“於嗎問這個?”我笑嘻嘻地避開話題,心裏卻很狠地抽痛了一下,其實我好想說林沐我累我真的累呀,但是我說不出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