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代號薑尚 四、布局(1 / 3)

窗外,蟬鳴此起彼伏;窗內,熱浪滾滾。偌大葉片的吊扇不停地晃悠著,也驅趕不去夏末秋初的燥熱。

南京憲兵司令兼警備司令穀正倫的辦公室裏,正在研究賈屏日特案,除了由段天成為首的專案小組成員外,戴笠、丁股長和曹雲飛也應邀才參加。

穀正倫首先發言:“諸位,對於賈屏的日諜案,我們不能再采取放水養魚的策略了,必須在一周之內收網。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前天,蔣夫人美齡女士,在其外籍顧問端納的陪同下,乘車前往上海前線慰勞抗戰官兵,當行至蘇州郊外時,突遭日本飛機掃射和炮擊,結果蔣夫人摔斷了幾根肋骨,而端納也受了重傷,被送往蘇州醫院。而委員長乘火車準備前往蘇州看望蔣夫人時,突遭十幾架日機的轟炸。好在天佑中華,委員長平安無事。不過委員長回到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劈頭蓋臉地臭罵了我一頓,並且給我一周的時間限期破案。所以,除了你們專案小組外,今天我還特地請來了複興社的戴處長、丁股長和曹隊長,希望大家抖擻起精神,必須在期限內掌握賈屏日諜案的真憑實據,如果再有最高絕密情報外泄,我們不僅對不起委員長,也無顏以對國人。戴處長,你看?”

戴笠不動聲色道:“先請大家介紹一下案情吧。”

穀正倫望了段天成一眼,段天成立即站起身來說道:“目前,我們已經掌握了一個非常有力的證據,那就是在中央軍校發生暗殺未遂案之後,經過我們的調查,當天所有進出校門的車輛中,其他各單位主官乘坐的車號及人員姓名職務均相符,隻有行政院一輛小汽車不是主官乘坐,而是自行混入的,經再三核實,該車的主人就是賈屏。卑職認為,我們完全可以據此將其逮捕,然後嚴刑審問,一定能撥出蘿卜帶出泥,挖出他背後日特組織的所有成員。”

穀正倫看了戴笠一眼,隻見戴笠搖了搖頭,示意段天成坐下後說道:“如果他死不認賬呢?要知道,他可是汪院長眼裏的紅人,隻要他熬過二十四小時,恐怕汪院長就要向委員長要人了。這種把命攥在別人手裏的傻事,我們決不能幹。另外,就算他有機會接觸這一切最高機密,但總得有個傳遞渠道,因此,我們一定要在這上麵很下功夫,一定要抓他個人贓並獲,不能留給他任何鹹魚翻身的機會。雲飛,你與那個叫敖靜的進展怎麼樣了?”

“卑職無能,錯過了與她接觸的最好時機,但我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賈屏的情報就是通過鄭子勇傳遞給她,再由她傳遞給日本總領事館副總領事小泉純一郎的。”

這時,專案小組的老黃插道:“那個叫敖靜的服務員很少離開招待所,隻是隔三差五地要回一趟南京城,借口是參加東北流亡同學會的集會。不過,在前幾次案發的前後幾天裏,她從來沒離開過招待所,也未向外麵打過電話,我們判斷,她還有另外一種傳遞情報的渠道。”

老黃年輕其實不算老,剛剛四十出頭,因為專案組其他成員更年輕,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黃”。

戴笠沒有理會老黃的話,而是沉著臉問曹雲飛:“什麼叫‘基本上可以肯定’?你能肯定什麼?他們是用語言傳遞還是文字傳遞情報的?如果是語言傳遞,我們必須要有錄音;如果是文字傳遞,我們必須要有文字內容的照片,光靠嘴說是沒有用的。對了,你剛才說錯過了與她接觸的最好時機,指的是什麼?”

段天成的心開始往下沉。

“本來我和段隊長設計好了一個接近她的計劃,計劃的細節也是經您親自審批的,但因為一個意外的情況,使得我失去了一個借機與她搭訕的機會。”曹雲飛答道。

“什麼意外?”

“就在我故意與敖靜糾纏的時候,第八集團軍特務營少校營長劉凱峰,因為過去與卑職有隙,他以為卑職是在調戲女人,於是出手打抱不平,讓我沒有機會再在敖靜麵前挽回不良的形象了,我和段隊長設計的計劃也就夭折了。”

“劉凱峰,”戴笠眉頭一皺:“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