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劉凱峰怕她又轉到房事的話題上去了,所以借著提問打斷她:“是不是被老譚發現了,所以代和民就跑出來當兵了?”
“拿到沒有,其實要說你們男人精吧,你們也確實夠精明的,但要說你們傻吧,你們也傻的沒邊。就說老譚和代和民,最後都成了上海站的要員,要說他們傻誰信呀?可當時,我在家裏陪著老譚的事,代和民不知道;我在山坡上與代和民幹‘那事’時,老譚也不知道。老譚雖然那就比我父親還大幾歲,但一輩子也沒娶過女人,他還真的把我當老婆養著。而代和民呢,卻一直視我為初戀的情人。”說到這裏,左湘玲突然不說了。
劉凱峰望了她一眼:“嗯,怎麼不說了?”
左湘玲把頭一低,有點傷感地說道:“你說,我是不是所謂的紅顏禍水呀?你看,凡是和我發生過關係的男人,最終都死於非命,代和民是,老譚也是,甚至連臧如天……”
劉凱峰看不得女人愁眉苦臉的樣子,於是安慰道:“他們都是咎由自取,與你無關。”
左湘玲歎道:“唉,但願如此吧!本來,我們三人就在鄉下這麼苟且地生活著,倒也相安無事,但後來發生的一件事,卻徹底改變了我們的生活。”
劉凱峰說道:“你懷孕了。”
左湘玲眉頭一皺,用一種埋怨的眼神看著他:“你幹嘛要表現得那麼聰明,就不能在女人麵前裝一次傻嗎?”
“我是怕你又要提問,所以我就提前回答了。”
“傻小子,在女人麵前裝點傻,對你們男人來說,不會有什麼壞處的。”左湘玲接著說道:“所以我剛才說過,男人們有時精明的怕人,有時又傻的可愛。當我懷孕,並且開始經常惡心,肚子也漸漸鼓起來的時候,他們倆都嚇壞了,都以為是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劉凱峰好奇地問道:“現在在哪裏?”
左湘玲搖了搖頭:“當時我不懂事,至今也不清楚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對於老譚來說,他畢竟是欺騙了我,雖然我以為自己就是他的老婆了,但他知道不是,一旦傳出去他誘奸了自己的女學生,而且致使我懷孕的話,他在鄉下就再也呆不下去了。而代和民更是嚇得象熱鍋裏的螞蟻,每天看到我就直犯愁,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而我呢,現在想來也真是幼稚,我還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慶幸呢,人家隻有一個爸爸,而我的孩子卻有兩個爸爸,將來有兩個爸爸養著,他肯定餓不死的。”
劉凱峰急著想聽下文,心裏嫌她有點羅嗦,但嘴裏卻不好明說,隻好靜靜地望著她,一語不發地等著她把故事說下去。
左湘玲瞟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問我‘後來呢’?”
劉凱峰麵無表情地立即問道:“後來呢?”
“討厭,”左湘玲嬌柔地笑了笑:“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你比誰都壞!”
劉凱峰實在沒想到,象這麼悲慘的故事,從左湘玲嘴裏說出來卻是眉飛色舞的,就像她說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故事似的,她的承受力似乎也太強了點吧?
劉凱峰心想:看來那個女少尉算是白犧牲了,因為她給自己講的許多關於女人的事,太片麵也太狹隘了,象自己現在麵臨的天天要麵對的三個女人,南造雲子、洪雲婷和左湘玲,幾乎沒有一個完全象她所形容的那樣。
劉凱峰發現自己對於女人的了解,還太膚淺,太不知其然和其所以然了。
左湘玲接著說道:“就在代和民愁眉苦臉的時候,毛處長因病從黃埔軍校休學,看到代和民身強力壯的,而且快二十了,卻在給自己家放牛,就介紹他到黃埔軍校讀書。代和民雖然沒有考取黃埔軍校,但卻因禍得福,在黃埔認識了戴老板,以後戴老板成立複興社特務處的時候,就把他招了進去。對於他的離我而去,我當時連一點責怪他的意思都沒有,總覺得好男兒誌在四方,他能夠從鄉下走出來,而且又是毛處長介紹的,將來一定會光宗耀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