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玲眉頭一皺:“這就麻煩了,要不我到租界外活動活動,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利用的關係。”
“沒有時間了,”劉凱峰說道:“這兩天鬼子的江輪已經停泊在黃浦江碼頭了,波田支隊可能急等著這批彈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明天可能就會開始轉運,所以,今天晚上我們必須行動。”
“今天晚上,”曾玲瞪大眼睛看著他:“如果我們火鳳凰行動小組沒趕到怎麼辦?”
劉凱峰麵無表情地望著她:“還用問嗎?”
曾玲立即明白了,如果火鳳凰行動小姐沒到,劉凱峰就會隻身前往,雖然他出入吳淞沒有問題,炸掉倉庫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身份肯定暴露無疑。
“不行,”曾玲脫口而出:“戴老板說了,如果非要以暴露你的身份為代價的話,就必須放棄這次任務,因為對於黨國來說,你的價值遠遠超過這批彈藥,甚至超過安慶城!”
在劉凱峰存在的價值問題上,國共兩黨的判斷倒是驚人的相似。
劉凱峰沉吟道:“他們的功夫怎麼樣?”
“這就要看和誰比,同時,還要看你要他們做什麼?”
“換上夜行衣,象日本忍者那樣直接硬闖倉庫。”
曾玲想了一下:“除了盧三江以外,其他人可能都不行。”
“那就這麼決定了,”劉凱峰果斷地說道:“晚上就由我和盧三江執行這個任務。”
“絕對不行!”曾玲斷然拒絕:“三舅,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
說完,曾玲準備起身離開,劉凱峰上前一把拉住她,就在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劉凱峰示意她等自己接完電話再說。
“喂,這裏是百樂門,請問你哪位?”
“哎,劉老板,身邊沒外人吧?”
劉凱峰眉頭一皺,沒聽出來對方是誰:“就我一個人,說吧,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劉課長,是我呀,胡一彪呀,就是特高課憲佐隊……”
劉凱峰這才聽出來是胡一彪的聲音:“哦,胡隊長,久違了,今天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呀?”
“哎呀,上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您老人家多有冒犯,這不,上次和武田課長在一起的時候,才知道您已經升任特一課的課長了,兄弟我一直都還沒有機會當麵道賀呢!”胡一彪諂笑道:“嗬嗬,劉課長,您可真給咱們中國人在太君麵前長臉了!”
劉凱峰鄙夷地冷冷一笑,他想,胡一彪不會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打這麼個馬屁電話,一定有什麼事想求自己。不過劉凱峰倒是希望他有求自己,因為吳淞碼頭周圍的安全,就是胡一彪的憲佐隊負責的,劉凱峰很想從他身上打出個缺口。
“胡隊長在特高課也是獨當一麵的悍將,要是在太君麵前長臉的話,你可毫不遜色於我呀!聽說,最近太君把吳淞周圍的治安工作都交給你了,也就足以說明你在太君心裏的份量。”
“哪裏哪裏,隻是跑跑腿而已,如果劉課長不嫌棄胡某一介莽夫的話,有空咱們出來坐坐您看怎麼樣?”
劉凱峰還正在考慮,就看到站在一邊的曾玲對自己拚命點頭,劉凱峰也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對胡一彪說道:“哎呀,這段時間我還真的很忙,這段時間梅機關的太君們都到吳淞去了,租界裏就我一個人……不過,今天我倒是比較清閑,你看……”
“好哇!”胡一彪一聽,顯然大喜過望:“那我今天晚上到百樂門去見您,您看行嗎?”
“七點,”劉凱峰說道:“我在桃園包廂裏等你。”
“哎,謝謝劉課長賞臉,胡某一定準時到場。”
劉凱峰放下電話後,問曾玲:“怎麼了?”
曾玲反問道:“這個胡一彪是不是過去在南市區警察局做過警察?”
“是呀,”劉凱峰點頭道:“上海淪陷前,他一直是個警察,淞滬會戰時因為給鬼子帶路,後來又在鎮壓抗日義士時不遺餘力,所以被岩井提升為領事館特高課憲佐隊的隊長。”
“剛才聽說,他負責吳淞外圍的警戒?”
“是的。”
“那我可以在他身上想想辦法。”
“我也是這個意思。”劉凱峰想想不對:“對了,剛才看到你的表情似乎異常興奮,怎麼你是不是認識這個胡一彪?”
曾玲笑道:“何止認識,在加入組織前,我就在南市區警察局工作過,而且這個胡一彪當初還追求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