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張發奎是九江防禦戰的前線總指揮,他的意見陳誠不敢忽視,放下電話後,他立即給武漢統帥部發報,而與此同時,武漢統帥部正好剛剛開完軍事會議,隨即給陳誠回電:
我軍必須以鄱陽湖與大別山地障,並藉長江南岸之丘陵與湖泊,施行戰略對峙,計劃在漢外圍與日作戰四月餘,並將九戰區主力編成第一、第二兵團,將五戰區主力編成第三、第四兵團;一兵團總司令薛嶽,率二十五個師擔任南潯線及其兩側地區的防務,取外線之勢側擊西進日軍,屏障南昌;二兵團總司令張發奎率三十三個師擔負瑞昌至武昌間的正麵防禦;第三兵團總司令孫連仲率八個師,擔任大別山北麓及正麵防禦;第四兵團總司令李品仙率十三個師在長江及大別山之間布防,遏止第六師團西進。
最後,蔣委員長又回電一份:嚴令向華,死守九江。
陳誠在啟程回武漢,準備把武漢衛戍區總司令的職務移交給羅卓英時,直接拐到了張發奎的指揮部,把武漢發回的兩份電報都交給了他。
“張總司令,”陳誠說道:“我現在要趕到武漢移交衛戍區司令工作,九江的防務就勞駕你了。”
張發奎看完電報之後,知道蔣委員長固執己見,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是默默地把陳誠送到車邊,然後說道:“一路保重!”
張發奎回到指揮部後,再次把目光盯在可軍事地圖上,按照他的本意,九江根本就不能守,他以為應該在九江西南丘陵地帶設立二線預備陣地,一旦九江失守,可以作節節有效抵抗,牽製、消耗日軍,同時依據錯綜複雜的地形,伺機布成一個口袋,但蔣委員長三令五申一定要死守九江,沒有辦法,他隻好按此排兵。
他讓預備十一師擔任姑塘防衛;預備九師擔負西自八裏湖東岸,東至鎖江樓一線守備;第九十師擔任北自鎖江樓,南至姑塘一線防守。老實說,麵對如此長的江湖防線,又無縱深回旋餘地,張發奎怎麼布陣都覺得別扭,他從心底就不打算死守九江,也沒指望能夠把九江守住,而他指望在九江西南擺開戰場的位置上,卻部署著薛嶽的第一兵團。
他顯得有點疲倦地又靠在了躺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這時,一個勤務兵進來報告:“報告總司令,有兩個軍統特派員求見。”
“去去去,”張發奎不耐煩地一擺手:“都什麼時候了,戴雨農的人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麼?讓他們一邊涼快去!”
張發奎故意揚起嗓門喊著,故意讓外麵的軍統特派員聽到,在他看來,除了清共和整肅自己人外,軍統幹不出什麼好事的,現在大敵當前,他可沒閑工夫陪他們扯淡。
站在劉凱峰身後的阿娟一伸舌頭,她沒想到象張發奎這樣的老革命都這麼厭惡軍統,曾經有過的作為複興社和軍統特工的驕傲一掃而空。
看到劉凱峰準備直接闖進去,她嚇得連忙伸手拉住他,使勁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說,這個張發奎惹不得也惹不起。
劉凱峰沒有理會她,直接朝裏走去,正好與那個勤務兵撞了個滿懷,隻見那勤務兵伸手把他一推:“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快給我出去!”
劉凱峰把那勤務兵的手一撥,高聲喊道:“總司令,是我,劉凱峰!”
張發奎一聽是劉凱峰,立即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他走到門口,看到劉凱峰先是朝自己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站在那裏衝自己傻笑著,立即把臉一沉:“你小子還有臉回來見我?給我滾!”
劉凱峰笑道:“總司令,這螺絲山雖然不高,但真要是滾下去,還真得在醫院裏住上幾天,到時候還不得麻煩您去看我嗎?那多麻煩呀!”
“嘿,你貧嘴貧到我這裏來了……”張發奎兩眼一瞪,剛準備伸手煽他一個耳光,卻看到阿娟渾身不自在地站在劉凱峰的身後,於是問道:“怎麼,這是你媳婦?算了,看在你媳婦的份上,給你留點麵子,還不給我滾進來!”
“是。”劉凱峰立即把勤務兵撥到一邊,笑嘻嘻地走了進去,也就沒去解釋與阿娟的關係,看到劉凱峰進去了,阿娟立即低著頭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