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艾麗西婭有些不屑地低聲吼道:“虧你還是個軍人,還是個少將級別的蓋世太保,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指望著一個醫生來搭救。放開我的手,你怕他們,我可不怕。我是美利堅合眾國的公民,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劉凱峰冷聲道:“如果他們把你怎麼樣了,你覺得美國會為你向日本宣戰嗎?”
艾麗西婭眨巴眨巴眼見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反駁。
“不會是吧?”劉凱峰說道:“如果連你自己都認為不會的話,那麼外麵的鬼子也知道不會的,既然如此,你的生死與他們何幹?他們在南京的種種罪行你不是不知道,對於他們,你千萬不要以正常人的正常思維去判斷他們,說白了,他們是一群畜生,天下還有什麼事是畜生幹不出來的?”
艾麗西婭用手使勁撓著一頭的亂發:“哎,癢死了,整整一周沒有洗澡,再在這裏呆下去,我一定會瘋的。”
“這樣吧,天黑後我出去給你找點水,讓你洗個澡。”
艾麗西婭朝他翻了個白眼後,一嘟嘴,走到旁邊的稻草堆上坐下。對於一個享受貫了生活的西方女人來說,躺在地下室的稻草堆裏睡了一周,也確實難為了她。
劉凱峰剛準備走過去安慰她幾句,就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他立即躲到了牆根下,隻聽外麵傳來“噠噠”的信號聲,才知道進來的是上官雄,於是回頭用手勢暗示艾麗西婭坐在那裏別動,然後迎了出去。
整個地下室很大,下麵隔了一間間的小房間,有門洞但沒門板,而且道路四通八達,整個地下室就像是一座迷宮,隻有一個洞口通向外麵。
劉凱峰出來後,與上官雄走進了另一個門洞裏,然後問道:“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上官雄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鬼子也知道艾麗西婭的存在,他們到處貼告示重賞尋人,你看是不是美國政府已經出麵,讓鬼子來尋找她?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她沒有什麼危險,應該讓她出去。”
劉凱峰搖頭道:“你的判斷沒錯,我想戰地記者采訪團離開九江後,一定會把艾麗西婭失蹤的消息報告給美國政府,大概是出於無奈,也是為了雙保險,美國政府一定分別向中、日兩國發出尋人請求。不過,根據我對鬼子的了解,他們不會輕而易舉地滿足美國人的要求,他們一定會利用艾麗西婭大做文章。”
上官雄想了想,說道:“也是,總部前兩天來電,如果我們不能把她送出去,那就除掉她,以免落入鬼子之手,而鬼子恐怕也不會無條件地就把她送給日本人。”
劉凱峰和上官雄都沒注意,就在他們走進這個門洞的時候,艾麗西婭脫下高跟鞋,光著腳丫跟了過來,她在旁邊的一個門洞裏聽到了上官雄的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個上官雄也是中國的特工,而中國人居然想置自己於死的?
劉凱峰笑了笑:“毛處長的命令大概不僅限於此吧?為了保全你,大概計劃連我也一起除掉吧?”
剛剛準備悄悄逃走的艾麗西婭一聽這話,又縮回了腳步,貼著牆壁繼續偷聽著。
上官雄一直懷疑劉凱峰是自己人,他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於是決定跟劉凱峰接頭,如果劉凱峰真的是自己人的話,他就可以聽聽劉凱峰的意見,如何對待軍統剛才的命令,甚至可以通過他與組織取得聯係。
“是的,長官,”上官雄說道:“我不想瞞你。根據總部的意思,首先是把艾麗西婭送出去,如果非要以犧牲你為代價送她出去的話,就犧牲你;如果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送你們出去的話,就一塊幹掉。我想不明白的是,長官你已經身處少將之尊,總部為什麼說犧牲就犧牲你,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說句你別介意的話,你不會被總部懷疑是共產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