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笑了笑：“還記得你提醒過我的那個魚刺計劃嗎？是的，總部聽信了阿娟的讒言，他們確實以為我是共產黨。”
艾麗西婭在旁邊雙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心裏默念道：上帝保佑，千萬別讓劉凱峰知道我才是那個魚刺！
不過她發誓，一旦她和劉凱峰離開這裏，將絕不充當軍統的魚刺了。
上官雄搖了搖頭：“唉，說是國共合作，現在鬼子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中國大半江山都已經淪陷，可國民政府裏卻總有那麼一般人，放著鬼子不打，卻總是跟自己的同胞過意不去，還惦記著自相殘殺，如此下去，我們何時才能驅逐韃虜恢複中華呀！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麵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
最後一句是周副主席年輕時候寫的詩，也是中央特科早年的接頭暗語，他想，象劉凱峰這樣級別的特工，如果是自己人的話，一定會是老革命，也一定知道這個暗語。
劉凱峰當然知道這個暗語，聽到上官雄跟自己接頭後，心底下頓時一陣狂喜，但轉而又想到，如果上官雄是自己人，為什麼張必克來九江時沒有與他接頭？如果他們接過頭的話，張必克臨走時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另外，按照組織紀律，潛伏的人如果沒有被組織喚醒，自己是不能主動找人接頭的，上官雄用的是中央特科早期的接頭暗語，就隻能說明兩種情況，一是他是未被喚醒的潛伏人員，二是他已經叛變多年，所以第一次在醫院與他見麵時，他還用錢壯飛來試探自己。不管是上述情況的任何一種，劉凱峰都不能與他接頭。
“最後一首詩是你寫的嗎？”劉凱峰笑道：“沒想到你還會寫詩，可我卻沒有雅興來附和你了。”
見劉凱峰沒有接頭，上官雄並不氣餒，他認為也許劉凱峰不是直屬中央特科領導的，於是由用另一套暗語與劉凱峰接頭。
“你喜歡看書嗎？比如《增廣賢文》什麼的。”
劉凱峰伸手拍了拍上官雄的肩膀：“影子，你的話題越扯越遠了，我們還是商議一下眼下的，對了，我前天讓你把岡村寧次司令部的草圖弄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原來，劉凱峰之所以並不急於離開九江，主要是為了把鬼子下一步作戰部署情報弄到手，對於他來說，離開九江並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兩次都沒接上頭，讓上官雄心裏很失望，但即使劉凱峰不是自己人，也算是一個非常正直的國民黨人，所以上官雄對他的好感依然如故。
“這些天我們被鬆本伊代盯得很死，再加上每天都要到城西去為難民們治病，一時走不開身。”
對此，劉凱峰倒是十分理解，隻見他點頭道：“要不這樣，我的傷已經恢複差不多了，幾尺高的牆想必還難不住我，今天晚上我自己去看看，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你要向我保證，無論如何也要把艾麗西婭安全地送出九江。”
上官雄說道：“這個你放心，作為一個美國姑娘，她能隻身遠涉重洋，報道和宣傳中國人民的抗日事業，怎麼地我們也要毫發無損地把她送回去！”
劉凱峰點了點頭：“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私人原因，我也希望你能把她送出去，那就是我已經愛上了她。為了黨國的利益，我不能送她出去，所以請你無論如何要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艾麗西婭聽後渾身一顫，她怎麼也沒想到，劉凱峰會在慷慨赴死之際，還在掛念著自己，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愛比這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