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既是丁處長的為官之道,又是他的陰險狡詐之處。
鬆本伊代知道丁處長曾經僅次於戴笠,在軍統掌握著情報處,如果上官雄真的是軍統的特工的話,那麼他沒有理由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公開投日,並且開始在上海組建漢奸特務組織,應該不會對自己撒謊。如果他真的不知道的話,那上官雄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軍統特工,那他為什麼又要主動承認自己是特工呢?
難道是為了自提身價,以便於取得父親的重視,作為談判的籌碼嗎?鬆本伊代想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上官雄簡直就是在玩火自焚。
她拿起電話:“瀨川,讓憲佐隊趙爾凱隊長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是。”情報課課長瀨川絲兵衛上尉,立即把趙爾凱叫道鬆本伊代的辦公室裏。
“機關長閣下,”趙爾凱頭戴禮帽,身穿便裝來到鬆本伊代的辦公室,朝她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說過,你是南造雲子策反過來的,對嗎?”
“是的。”
鬆本伊代望著他:“問題是她現在不在九江,我們也無法聯係到她,因此,沒有人能替你證明什麼。”
其實海軍特務部已經通過南造雲子證明了這件事,鬆本伊代隻是想嚇唬住他。果然,趙爾凱大驚失色地說道:“機關長閣下,如果當初不是為了廖雅……哦,是南造雲子小姐,我也不會遭到劉凱峰的追殺,以我軍統九江站行動隊隊長之尊,也不會給你們……給皇軍帶路的。”
“可你至今並沒有幫助皇軍破獲一起諜匪案件。”
“問題是皇軍到來之前,該撤的人他們都撤了,這些天我搜遍了整個九江城也沒發現一個軍統的人。”
“對了,你還說過,是仁愛醫院的上官主任救了你?”
“當然,”趙爾凱說道:“不信您去問,就在皇軍攻進九江城的那天晚上,他趁著停電和門口哨兵逃命的機會,把我給放了。”
“如此說來,他可以證明你是真心投靠皇軍的,而你也可以證明他是我們的人了?”
趙爾凱並非善輩,從鬆本伊代的問話中,他立即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我投靠皇軍絕對是真心的,因為當時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是在被南造雲子小姐逼著去暗殺毛處長時,被人從後麵開槍擊中的,至於上官主任為什麼要放我卻不得而知。怎麼,難道他不是皇軍的人嗎?”
鬆本伊代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逼視著他:“上官雄向我坦白,他就是軍統的特工。”
趙爾凱一怔,心想:眼前的這個日本婆娘究竟是什麼意思,即使是考驗我也沒這麼考驗法的?
“不,他絕對不是軍統特工。”趙爾凱說道:“他過去一直在江石州仁愛醫院工作,隻是在馬當要塞大戰開始之初來到九江的。如果他是九江站的特工,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如果他是總部特工,應該被派到南京上海去,平白無故地被派到九江來算什麼?”
趙爾凱確實不知道上官雄真實的身份,而在此時,他也迫切希望保住上官雄以證明自己是真心投靠鬼子的,如果上官雄真的是特工,那自己肯定也會跟著遭殃。所以,他拍著胸脯保證上官雄不是軍統特工。
鬆本伊代看了他一會,然後拿起電話:“瀨川,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