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潯血戰 三三三、敵我難辨(6)(1 / 1)

“植田君,”上官雄說道:“按說,您冒死把我營救出來,我本不該對您說三道四,但從現在種種跡象表明,如果說我是中國的叛徒的話,那麼,您差不多也是皇軍的叛徒。”

“上官雄,請你不要得寸進尺!”沒等植田雄開口,藤堂高英就怒道:“不管你對大日本帝國是否忠誠,都沒有權力在這個時候誹謗一個帝國的軍官,同時我還必須提醒你,植田雄對帝國忠誠與否,根本改變不了你的真實身份,如果想渾水摸魚偷換概念的話,那麼你算是找錯門了!”

上官雄朝藤堂高英一鞠躬:“司令閣下,上官對皇軍是否忠誠,一切由您和司令官閣下判斷,但對於植田隊長的指責,我覺得自己有必要進行一番解釋,同時,我也不希望你們因為我的問題而誤解丁處長。”

鬆本伊代朝上官雄跨了一步,麵無表情地警告他:“上官,你是不是真心投靠皇軍,與植田君是否忠誠於大日本帝國毫無關係,有些問題,我勸你還是想明白了以後再說。”

顯然,鬆本伊代一是不希望上官雄樹敵太多;二是她對植田雄非常信任,絕不相信他會對天皇懷有二心;第三,因為她肯定上官雄是假投降,所以,隻要是上官雄要打擊的人,她就一定會出麵袒護的,就更別說是象植田雄這樣讓她知根知底的人了。

鬆本伊代其實在心裏對上官雄有個底線,隻要他不做出傷害皇軍的事情,鬆本伊代便可以為他隱瞞和擔當一切,一點跨越了這個底線,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上官雄笑了笑,看上去是對鬆本伊代說的一番話,其實也是為了說給岡村寧次和藤堂高英聽的:“伊代,義父和你們皇軍的將軍們,成天都在鼓吹日、滿、華提攜和皇道樂土,但在骨子裏卻不信任象我們這樣的中國人。我們不投降吧,你們處處威逼利誘,我們一旦投降,你們又會以‘連自己祖國都背叛的人,怎麼會效忠大日本帝國’為由,對我們實施打擊和排擠。就像現在,植田隊長可以質疑我,但我卻不能懷疑他,而這一切卻不是因為什麼事實的依據,僅僅因為我是中國人而他是日本人而已。”

岡村寧次用手指“噠噠”地敲了一下桌子,然後說道:“伊代,讓上官把他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畢竟,他也還是需要在我們麵前證明他自己的。”

鬆本伊代立即朝後退了一步,但還是用眼神暗示上官雄不要胡說八道,畢竟植田雄也是鬆本也夫的人,上官雄這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如果在植田雄身上再弄出點是非來,那鬆本也夫在日本的情報界就真的可以說是顏麵掃地了。

不過上官雄並未理會,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證明丁處長推斷的是正確的,隻有把植田雄至於死地,他和丁處長才能擺脫嫌疑。

“植田隊長剛才自詡隨皇軍征戰多年,大概是無往而不勝吧?”上官雄問道。

“當然,”植田雄胸脯一挺:“從關東到上海,我們從來就沒吃過敗仗!”

“所以,在皇軍組建的特攻隊裏,你當仁不讓地成為了隊長。”上官雄冷冷地看著他:“可為什麼你所率領的特攻隊,在絕無僅有的兩次行動中,最後都以全軍覆沒而告結束?如果江石州是我出賣了你,那麼在九江呢,又是誰出賣了你?更令人費解的是,為什麼每次你都能在全軍覆沒後單獨逃生呢?”

上官雄可不知道,他的兩次逃生都是劉凱峰所為,上官雄更不清楚,植田雄其實就是反戰同盟的成員,也是自己的準同誌,如果不是因為植田雄在派遣軍高層得到充分的認可,上官雄的一番話,完全有可能直接把他送上斷頭台。

“你的意思是說,我隻有和他們一塊去死,才能證明自己對天皇陛下的忠誠嗎?”植田雄忽然感到自己的這個過去未曾謀麵的“小義弟”,完全算得上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主了,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應付。

上官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是伏擊的參與者,那麼我一定會告訴伏擊者,任何人都可以放過,唯獨你這個特攻隊隊長不能放過,以為你的生還就意味著我的暴露!另外還有一點,我想丁處長判斷絕對沒錯,那就是江石州根本就沒有國軍野戰部隊,你完全是在推卸責任,這一點,我想等到鬆本先生回來後就會真相大白的,以為他一直呆在江石州,我想城裏有沒有國軍部隊他是最清楚的。”

因為高誌彬的特務連是沈處長臨時調過去的,所以上官雄斷定鬆本也夫和鼴鼠小組都不清楚這支部隊的存在。

岡村寧次聽到這裏,忍不住點了點頭,他望著植田雄問道:“植田,你說說自己是怎麼從重重包圍中逃脫出來的?”